二十二 償恨悲歌

“這么說來，這些日子里千璽姑娘心中一直想著羽了。呵呵呵！”妖靈用赤紅色的扇子掩面笑著，側(cè)身從冰刃上滑下來。

　　“是啊！我想了一萬種將你撕碎的方法，苦于找不到你，剛從那只狐貍那里知曉了你的去處，你就自己送到了我的劍下。”千璽手一揮，立刻布下了一個萬鋒突起的冰陣將妖靈圍了起來，此刻這城中縱然有妖魔千萬，也都奈何不了千璽。

　　仇恨的力量有多可怕，千璽從不知自己也能夠這般厲害，站在無涯城最高的地方俯視四方，此處是通天地連鬼神的要塞，若是她想要，很多東西都能夠唾手可得。

　　冰陣將藍衣小女孩與赤金羽分開，紅色身影在冰鋒夾擊中穿梭，千璽只聽到赤金羽調(diào)笑的聲音。

　　“你盡管盡情的張狂著，我視你為此生最恨，卻不想這么快就迎來了你的死期。”

　　千璽聽到冰陣中沒了聲音，將進攻削弱了半分，撥開冰面才看到里面雙肩被冰柱刺破鎖住的妖靈，赤金羽的臉頰上留下了兩道傷口，血液將他的嘴染得紅艷，然而臉色卻極為慘白。

　　“真是不好意思，將您的臉弄傷了。”千璽也笑著掩面，她突然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是赤金羽。

　　“沒關(guān)系，羽的面容本就是可以隨意變換的，你不喜歡我現(xiàn)在的樣子嗎？那我變成這樣呢？”

　　千璽還在得意著，眼前的妖靈卻突然變成了另一個男人的樣子，變成一襲白衣，面龐消瘦的——慕翀。

　　“阿千！”

　　“哈哈哈哈！”不過轉(zhuǎn)瞬他又變成了赤金羽，狂笑著、得意地看著千璽驚愕的臉。

　　“還是他……呢？”赤金羽還未說完，千璽便將一柄巨劍刺進了赤金羽的胸膛，然而他現(xiàn)在的樣子，卻成了一身鎧甲的晗明，那個目光冷冽的男人用最溫柔的目光看著千璽，然后他笑了，眼中流著淚。

　　“不！”千璽嚇得向后退去，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看向正與白龍纏斗的晗明，再看著那個被無數(shù)冰柱刺穿了身體的“假晗明”。

　　“哈哈哈哈！”赤金羽又變成了他自己的樣子。

　　“你是個瘋子。”千璽恢復(fù)了冷靜，“我本想立刻結(jié)束一切的，可是只有你死去，就太簡單了，你為什么來這里呢？來救白龍的？”

　　她將赤金羽頭以下的部分全都凍了起來，環(huán)顧了四周，立刻發(fā)現(xiàn)了藍衣服的小妖靈——綠耳。

　　那個小女孩兒來去如風(fēng)，面目冷漠，卻又對赤金羽忠心耿耿。

　　千璽一直在對綠耳發(fā)動進攻，卻一直都抓不到她的身影，她比自己憑意念操縱的冰還要快。

　　“你叫綠耳嘛？”千璽問。

　　小女孩兒并沒有回應(yīng)她。

　　千璽將束縛赤金羽的冰打開了一道豁口，然后將數(shù)把冰鋒向赤金羽發(fā)動，那小女孩兒冷冷地看了千璽一眼，然后就向著豁口處而去。她極快，能夠在冰鋒達到前先到赤金羽身邊。

　　千璽的目的達到了，綠耳終于被冰所束縛住無法動彈，那女孩保持著四肢伸展的姿勢，看起來特別的勇敢。

　　“這是第一個。”千璽對赤金羽說。

　　千璽的下一個目標，是面目青黑的鐵索人。

　　她曾聽慕翀說起過鐵索人的來歷，那男人本來是個普通人，卻被一個古怪的鐵匠將全身的骨骼中灌入了鐵水，又將他的骨骼全部打斷，用鎖鏈鎖住。鐵索人已經(jīng)死去，卻被鐵匠的鎖鏈鎖住了靈魂，因而不死不活。赤金羽將鐵索人從鐵匠手里救了下來，此后便一直追隨他。

　　赤金羽險些被千璽殺死，鐵索人一直隱匿在一旁，遲遲不現(xiàn)身。

　　千璽聽到了鎖鏈的叮當聲，立刻明白了鐵索人隱匿的真實目的。她從最高處躍下直奔地面上，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晗明被鐵鏈鎖住了喉嚨，即使他片刻就掙脫了鎖鏈并將其捏碎，這個時間也足以使白龍脫身，晗明順著鎖鏈將鐵索人抓在手中然后扔向了遠處的屋頂上，千璽還想阻止白龍被救，她發(fā)動冰刃，卻被三條尾巴的白狐擋住了。

　　斷掉六尾的九尾狐——白止希。

　　白止希是另一個幾乎隨時陪伴赤金羽左右的。千璽第一次見他化作人形，面前垂首立著一個白衣銀發(fā)的男人，和所有九尾狐族一樣生的玲瓏美麗。他化作人形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將奄奄一息的瑤姬抱起來。

　　九尾狐的利爪拍在了千璽的胸口上，即使玄冰自衛(wèi)攻擊也沒有對白止希造成損傷。她此前從未看過白止希出手，他有多厲害，比羯穎和赤金羽都要強大。

　　白止希抱著龍女奔向赤金羽所困的位置，千璽追了上去。

　　“你想要赤金羽看著我們一個一個被你殺掉嗎？”白止希擋在了綠耳與赤金羽面前，他那雙紫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千璽。

　　千璽突然間心中震顫了一下。

　　“是啊，我就是來將你們一個一個殺死的。”她勾起了嘴角，心中的遲疑立刻被打消了，她本就是個被驅(qū)逐的惡魔。

　　“你們，都愿意為了妖靈放棄一切？”千璽始終不明白，赤金羽憑借什么改變了慕翀的心智，這些妖魔為何還癡心追隨，她想起了死去的薰落子。

　　千璽知道，今日她還是殺不了赤金羽了。可是就此罷休，她還是不甘心。

　　夜幕之中，妖魔鬼怪們充滿欲望的眼睛都發(fā)著光，它們?nèi)伎聪騼蓚€更亮的寶物，屠鬼權(quán)杖和天璽，一個在蕩滌手中，另一個在千璽手里。

　　“或許我改了主意。”千璽說話的聲音很小，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她握緊天璽，又發(fā)動了一陣冰刃，被九尾狐輕易的阻攔了下來。她朝著赤金羽沖去，身上的那件黑袍被九尾狐撕成了碎片，可是她還是來到了赤金羽面前，妖靈給了她一個甜美的笑容，等待著最后的結(jié)局。

　　然而落在赤金羽臉頰傷口上的是天璽烙印帶來的灼熱感。

　　赤金羽面露驚愕，他感到臉頰的灼熱感開始蔓延到自己整個虛幻的身體，他被什么東西鎖住了咽喉，束縛了手腳，禁錮了靈魂。

　　從創(chuàng)世至今，赤金羽第一次失去了他唯一珍視的東西——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