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呂端上前答道:“吏部商議的人選也是如此,就等皇上應允了。”
朝堂上今日一團和氣,可剛下了朝,便看得出各股勢力的角逐。
吏部尚書呂端對薛之峰賀道:“恭喜大學士,科舉一事一向由吏部禮部派人負責,如今圣上特將此重擔交予大學士您,可見圣上對您的信任。”嘴上如此說,可卻心知肚明,薛之峰一向與李義、裴清之蛇鼠一窩,盡力扶持大阿哥,只可惜大阿哥無能,擔不了重任。
“承蒙圣上厚愛,科舉之事,還要與尚書大人多多商議,我今日還有事,改日大人到府上來,我與大人細細商談。”說罷,揮了揮袖子,大搖大擺出了宮門。
呂端回府后在書房接見了一名黑衣女子,二人行事小心,呂府上下的人都不得靠近書房,自不知道商議的是何事。及至黑衣女子離了呂府,沒有一人見過此人的真面目。
黑衣女子剛出了呂府便駕馬離京,一路行至南京,與早在南京的另一伙人會合。
“王爺安全回府了么?”在驛館中有兩位黑衣女子,剛從京師趕回的一人問道。
“已經(jīng)到了,”另一人回道,“既然七阿哥回宮了,我們也不用再次久留,將呂大人之意告知王爺吧。只怕他要即刻動身了。”
“等等,恐怕這次不用王爺動手,我在京城外的迦葉寺接頭時遇上了一個人。”
“誰?”
二人商議畢,決定啟程繼續(xù)南下,一行人策馬揚鞭,星夜兼程,即便如此,到達廣州時已是半月有余。
張中堂收到殷素素的消息,得知上官衡的尸首在半月間都未見蹤影,這才放下心來。
殷瑞彬正忙著跟之前的分號商議鹽業(yè)運營一事,已有幾日未在府中用膳。
花開兩瓣,各表一枝。
京中的薛之峰此刻正在最后查看科舉場地,確保無虞后,便要封住此地,等待明日一早,考生進入考場。
“老爺,”薛家的下人來報,“少爺又惹事了。”
薛之峰聞言,嘴角顯然動了動,眼睛微微閉了些,眉頭緊皺。卻又不敢此時離開,只能將下人先打發(fā)走,待與眾人查罷考場,這才打道回府。
“這次又是什么事啊?”薛之峰剛下了轎便問道。
薛家管家上前迎著,欠著身子低聲道:“少爺在豐樂樓里喝了些酒,竟與店里的客人起了爭執(zhí)。如今這人找到了府上。”
“誰啊?”
“是三王妃的胞弟,名喚杜旭。”
薛之峰聽說是三王家來的人,不禁感嘆,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王如今已不得寵,可自己仍是不敢招惹,今日自己又欠了理,必定是少不得一番賠罪,心中大罵不肖子只會胡鬧。
進了府門,命下人將府中的雀舌沏了來,又吩咐了一桌好菜,這才敢上前搭話。可是這杜旭一向囂張慣了,哪里知道分寸,只顧著胡鬧撒潑,硬是要薛之峰的兒子當面道歉,可明日便是兒子科考之日,薛之峰哪里肯。于是便爭執(zhí)起來,薛之峰也是一把老骨頭,受不得氣,杜旭鬧完離了府,口中還大喊,定不會就此罷了。
薛之峰被氣得喘不上來,下人忙上前遞茶,勸老爺消氣,可這茶正是方才薛之峰特意讓人沏的雀舌,更惹得他怒火中燒,拍案而起,道:“去,把吏部尚書請來。”
呂端正在府上打點來此拜謁的士子,卻見薛家的人來請,心中疑惑,問了緣由,卻面露喜色,欣然前往。
“薛大人息怒啊,”呂端剛見到薛之峰便勸道,“方才府上的事我已有耳聞,的確是杜旭太過囂張,此事大人若是忍了,恐怕會被朝中眾人恥笑,堂堂大學士,豈能遭此凌辱。”
呂端一勸之下,薛之峰怒火更旺,堅定了要反擊的信念。
“呂大人覺得該如何?”
“我記得薛大人之子明日也要科考,就不知那杜旭會不會咽不下這口氣,跑去考場外大鬧。”呂端說話時看了一眼薛之峰,卻見他面露難色,便又道:“令郎的才華有目共睹,科考定不會受影響。”
這句話像是給薛之峰吃了一粒定心丸,立刻決定與呂端合作。
次日一早,杜旭剛出了府門,正打算去七子鋪吃點心,卻聽得路人議論,說的正是科考之事。
杜旭聽到了薛之峰的名字,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大學士的公子自是才華出眾,更別說此次科考還是大學士親自主考。”
“是啊,別的不敢說,這一甲的三名中定有薛家公子。”
聽了此言,杜旭想起昨日自己的委屈,這就要到考場去鬧。
等到杜旭帶了家丁來,非要在考場外討個公道時,薛之峰的公子也已候在場外。杜旭見到此人,上前便是一拳。
等到有人來攔,杜旭以三王之名相攝,只說自己昨日在豐樂樓被此人毒打,又以薛之峰偏袒為名硬是賴在考場外。
士子在門前等待檢查后進場,可卻因為杜旭一事久久不能進場,心中焦躁,家中有些權勢的更是忍受不得。
有半個時辰有余,呂端派人以干擾科考為名將其抓捕。
“半個時辰?”素素大驚,聽豐樂樓里的客人在談論此事,素素十分驚訝,細細想來,便覺得此事有蹊蹺,回到上官府便將此事原委修書一封給張中堂。
“京中形勢有變。”素素最后將擔憂寫在信中,意在認為三王會因此事徹底失了勢,怕朝中勢力因此發(fā)生爭斗。
“謹防三王。”張中堂回信如此。
此時杜旭一事已經(jīng)傳入圣上耳中,又有人將前些日子上官峰曾被三王派去的人威脅,逼迫其將自己的親信之女選入宮中一事抖了出來。
圣上此時早已對上官峰心中有愧,雖不便明說,可趁此時將致死上官峰的罪責推脫給三王,卻正合心意。
“圣上,薛學士病倒家中,太醫(yī)看過了,說是急火攻心,怕是要耽誤一陣子公務了。”范偁看出皇上的心思,又在此時推了一把。
“使朕的忠臣蒙冤受屈,實在可惡,削了他的王位。”圣上大怒。
三王府上下亂了套,宣旨的人離開時三王仍是云里霧里。此事三王完全沒有介入,卻因此被削了王位,自覺難以接受,便起了謀反之心。
張中堂的“謹防三王”傳到素素手上時,京中已有異動。
三王曾經(jīng)在軍中領兵,身邊有十八人組成的親兵隊,之前的李三便是其中一位。十八人自跟隨三王便忠心耿耿,雖說人數(shù)不多,可個個驍勇善戰(zhàn),可以一敵百。如今三王有難,除死去的李三外,十七人皆連夜趕回府中,共謀大計。
“愿聽王爺差遣。”十七人聽完三王的打算,沒有絲毫猶豫。
花開兩瓣,各表一枝。
在宮中憋了許多月余的七阿哥實在耐不住寂寞,打定主意要偷跑出宮,便假作就寢,身穿夜行衣,偷跑出了太監(jiān)的監(jiān)視區(qū)。
方拜托了二十多個小太監(jiān),卻見右監(jiān)門衛(wèi)在此帶人巡視,細看之下,這伙人比平日里見得似乎高大許多,不過宮中侍衛(wèi)頗多,七阿哥并未起疑心。
正要躲開這伙人之時,卻聽見遠處有人大喊:“宮門失火,快去救火啊。”
七阿哥心中大喜,這正是自己出宮的好時機,宮門失火,宮中之人定會疏于防范,自己出宮便有希望了。
果然見各處守衛(wèi)都少了些,心想定是都被調去救火,再抬頭時看到宮門方向火光將天空照得明亮,估計是火勢不小,正擔心日后若是有人懷疑這大火與自己有關怎么辦,卻聽見身后有人輕喚。
“七阿哥!”
七阿哥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看了過去,竟是連翹,不禁大喜。
“你怎么進來的?我派人找了你好久,還以為你去峨眉了呢?”
連翹心中奇怪,七阿哥幾日不見,性格怎么比之前開朗了些,說話也不似以前端著副架子。
“來不及解釋了,皇上在哪?有人要行刺。”連翹收了平日嬉戲打鬧的做派,認真了起來。
七阿哥初時不以為然,可見連翹焦急萬分的樣子,姑且相信了她。二人還未細談,便慌忙趕去救駕。
到了圣上寢宮時范偁還在殿外候著,見到連翹與七阿哥同行,卻想不起宮中有這樣一個人,上下打量著正想發(fā)問,卻聽見七阿哥先問了話。
“皇阿瑪還在批閱奏章?”
“是啊,七阿哥這么晚來找圣上,可是有什么事?”范偁輕聲問道。
跟我進來,七阿哥說著便進了圣上寢宮,范偁跟在身后,始終盯著七阿哥身旁的連翹。
“皇阿瑪,”七阿哥上前行了禮,道,“今夜宮中恐怕有變。”
“你是說宮門大火把,朕已經(jīng)派人去處理了。”圣上抬眼一看,卻見七阿哥身邊一位陌生女子,問道,“這是?”
“圣上恕罪。”連翹立即跪倒在地。
宮外沒有響聲,可卻是波濤洶涌,在寢宮旁駐守的幾個侍衛(wèi)忽覺有雨點低下,一人覺得奇怪,正要抬頭看時,卻從空中落下一人,劍鋒直指侍衛(wèi)咽喉,還未及出聲,侍衛(wèi)便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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