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捉拿匪首

　　“是。”身旁的幾個人紛紛離開，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原來在連翹谷中休息，準備明日替換山前守衛的人已悉數趕來。

　　“大哥，山前探子來報，山下果然有異動，估計有不少人如今在山腳正準備上山，沒有點火把，但是從林中的飛鳥來看，應該是一支先行部隊想從山前小路進山。”

　　風千面聽罷大笑道：“好，總算是動手了，我還以為余大裘和方一檀有什么計策呢，原來是想讓我放松警惕，趁夜里攻山，就這點兒計策還想攻我連翹山，兄弟們，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是。”堂下眾人齊聲大喊，聲勢驚人。

　　已是深夜，探子來報說山下似乎已開始行動，眾匪也已整裝待發。

　　“快，把我們準備好的石頭往下推。”風千面站在一條早已設計好的坡前。為了防止官兵攻山，風千面早已將山前的所有小路設計成了陡坡，一旦有人從陡坡進山，用滾落的山石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地讓其損傷大半。而林中陷阱到處都是，只要稍不小心，就可能被困其中無法自保。山中眾人近來只從谷中密道出山，從未在山前露面。因此山前若有異動，必是官兵的計策。

　　巨石滾落山間，山下的異動似乎少了些，正當風千面準備派人下山查看究竟時，山下燃起了火焰，山腳處的樹林中升起濃煙，火勢蔓延的很快，風千面不知官兵何計，正疑惑時，山下的火炮聲響起，多數炮火打在山腰，山腰眾匪立即撤離，上山來詢問風千面計策。

　　“看來他們是想借炮火之勢將我們逼至谷中，也太小看我們了。”風千面陰沉著臉，說完便下令眾人在高處設伏，用強弩對付先頭部隊，不能放一人上山。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官兵只是不斷以炮火攻山，卻不見有士兵進山中。

　　“壞了，”風千面察覺情況不對，立即趕赴瞭望臺。

　　山腰以下皆已成火海，士兵攻山根本不可能，風千面明白此乃余大裘和方一檀的計策，立即吩咐下去，讓多數人回連翹谷中休息，準備明日迎敵。留下了少數人仍守在山上，假意以弓箭與巨石迎敵。

　　山下似乎察覺防守兵力的變化，停了炮火，一炷香的功夫，山下都沒有任何動作。

　　“大哥，您看我們是不是也讓兄弟們先撤回來？”風千面身旁的人問道。

　　“不，恐怕山下會發起一次強攻，為了跟我們打疲勞戰，這余大裘可是花樣百出啊。”風千面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他們不是想放火燒山么，我們就幫他們一把。去，命那些兄弟在石頭外面裹上布匹，澆上酒，給我用火球嚇嚇他們。”

　　果然，火石的計策奏效，山下的動靜小了許多。

　　花開兩瓣，各表一枝。此時的山下營帳中余大裘與方一檀正為計策的順利實施慶賀。

　　“還是方兄厲害，讓我的精銳部隊跟隨幾個可疑的人硬是找到了匪徒的密道，如今參將常威恐怕已經帶領眾軍進入山谷內，我們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攻下這連翹山，方兄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余大裘看著連翹山的山勢圖說道。

　　“剩下的，就看他們的了。”方一檀似乎有些擔心，從剛才的情況看，風千面一定不是什么魯莽之徒，若是他發覺了什么，山中眾士兵沒人能夠出謀劃策，恐怕做出什么傻事來。

　　而此時參將常威已在先行部隊的幫助下順利進入谷中，原本被風千面派回休息的眾匪已經入睡，常威命人將其軍械鎧甲先行收走，又將其分批喚醒，帶離山谷。

　　已經奮戰一夜的眾匪本就疲憊難當，被收走了軍械更是不敢再抵抗，多數還是聽話的被押送出谷。

　　其中一位匪徒原本就是奸詐狡猾之人，先前抗擊官兵時他便躲起來避難，此時看眾人入睡，不敢詢問風千面的安排，怕被人發現自己沒上戰場。聽得山前仍有聲響，可大部分兄弟已經回谷，他心中不解，正思慮時，發現帳外有異動，似是人影斑駁，心中暗道不妙，便偷偷躲藏在帳外的隱蔽處。

　　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被官差帶走，此人心生一計，立刻沿近路趕回山上想將此事稟報給風千面。

　　七阿哥和洛少卿剛把守密道的匪徒處理掉就去接常威帶領的士兵入谷，此刻又隨眾人一一查看營房，以免有人暗中逃脫。

　　一批匪眾又被官差從營帳中押出，洛少卿想去查看是否有人躲藏了起來，找遍營帳各角落確認沒人，對七阿哥道：“走，我們去下一個營帳。”正準備離開，洛少卿發現七阿哥在營帳最角落站著，便喚道：“艾七，走吧，那里我查過了。”

　　“不對，你看周圍人的床鋪都是雜亂不堪的，可這個被子明顯沒有動過，好奇怪，難道有人剛才沒有入賬中睡覺么？”七阿哥道。

　　“會不會是還留在山前作戰？”洛少卿似乎也沒什么底氣地說道。

　　“不會，我們剛才去的兩個帳中一個人都沒有，可以看出這連翹山的匪徒分工明確，這一個帳內的人定是同屬一個分區，若是別人都在帳中休息，他怎么會獨自被留下！”

　　洛少卿想了想，自己也不太放心此事。“那我們去查看一下是否有人逃回山上。”

　　說罷，二人忙尋找上山的小道。可惜谷中道路復雜，七阿哥與洛少卿兩人花費了很大功夫才得以上山，而此時的風千面早已聽到消息，正準備與守在山前的弟兄趕回營救。

　　“大哥，谷內的弟兄怕是救不回來了，您若執意回去，只怕也會讓留下的這些人無故喪命啊！”方才送消息上山的人道。

　　“那難道要我看著我的弟兄們就這樣被官差帶走么？我風千面的臉還往哪兒擱！”風千面怒氣沖沖，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今日我們從密道逃走，他日定能夠東山再起，為我連翹山雪恥，若是您負隅頑抗，只會死傷更多，而且再無報仇的可能了啊。”

　　風千面聽罷，像是冷靜了些，對余下的弟兄道：“你們今日是愿下去與敵軍決一死戰還是先行躲避，他日東山再起？”

　　“全憑大哥定奪。”眾匪對風千面一向言聽計從，即使是如今也還是相信他定能想出辦法逃過此難。

　　“好，既然弟兄們信我，那我們就先進密道，等我聯絡各路江湖朋友，定將今日被抓之人一一救出。”風千面下定決心，帶領著眾兄弟進入了密道。

　　密道中漆黑一片，風千面讓眾人將火把熄滅，僅留幾人專管照明。

　　“站住！”風千面聽到身后有人大喊，此人聲音聽起來不像久經沙場的將士，倒是有些文弱書生的細嫩清脆，眾人看過去，果真是兩位生得女相的小生，可眉宇間的幾分硬朗卻使人覺得此二人非同尋常。

　　二人一手執火把，一手握刀，儼然一副將要殺敵的樣子。

　　風千面走到二人身前，字句分明地說道：“就憑你們兩個？我身后的兄弟無需動手，我只用三招便能讓你們站不起來。”

　　二人并無半分懼意，倒是讓風千面來了興致。

　　“你就是風千面？”洛少卿問道。

　　“你說呢？”風千面靠近洛少卿，眼神冷峻，只這目光都讓人覺得膽顫。

　　“艾七，你去對付那些人，我來跟他比試比試。”洛少卿拍了拍七阿哥，又擺好了架勢打算比試一場。

　　七阿哥上前攔住涌來幫忙的眾匪，可惜人多勢眾，不一會兒七阿哥便覺得有些撐不下去，再看洛少卿，風千面的招式詭譎多變，腳下好似生風一般讓人捉摸不透，少卿明顯已成了風千面的玩物，若是風千面稍一用力，此時洛少卿定會被打成重傷。

　　漸漸不支的七阿哥看著因喪失兄弟正一鼓作氣想報仇的眾人，突然發現他們很少有人舉火把，少數的幾個如今都站在外圍觀戰，摸了摸懷中，七阿哥拿出了幾枚銅錢來，向火把的方向擲去，又對洛少卿大喊：“少卿，滅掉火把！”

　　密道中剎那間昏黑一片，眾匪徒看不到少卿與七阿哥，正尋覓之際，突然聽得一聲大喊。眾匪知道是風千面受到了攻擊，可是找不到風千面的具體位置，只能向聲音處挪動，此時的七阿哥早已摸透眾匪的行蹤，只一招半式，便將眾人用腰間的繩子捆作一團。

　　一切都已處理妥當，風千面也被打昏，突然從密道外傳來聲響，常威派來的人已經趕到，眾匪徒很快被押解離開，常威與幾個百長親自將風千面帶離密道。

　　“天啊，我們打敗了風千面。”洛少卿反應過來，滿臉驚喜之色。

　　“是啊。”七阿哥拉著洛少卿離開了密道，一路上兩人都心懷憧憬，明白自己即將受到獎賞。

　　在山前等候多時的余大裘和方一檀看到常威將一人押出，知道這定是賊首風千面，立刻松了口氣。

　　“好，我們今日先行休息，明日一早，待我將情況一一稟明圣上，我先行給你們慶功。”余大裘對勞累一晚的眾將士道。

　　“先行休息吧。”方一檀上前問過各位將士的情況，便讓其離開了。

　　“常威，此事你功不可沒，我與方巡撫定將實情稟明圣上，對你論功行賞，只是今日你還不能歇息，趕快回去將戰況寫成文書送來，我和方巡撫明日便要將傷亡情況和戰情寫成奏章呈達天聽。”

　　“是！”常威行過禮后便離開了。

　　洛少卿和七阿哥最后從密道出山，方巡撫本已準備離開，看到兩人滿臉喜色的出來，問道：“何事如此高興？”

　　二人忙行了禮，七阿哥道：“回巡撫大人，只是我們還沒上過戰場，這首戰大捷，實在是有些興奮。”

　　方一檀看二人并非有心機之人，又笑得爽朗，便對二人道：“好，雖說今日這并非什么大捷，但你二人帶領眾人進入谷內，實非易事，快回去吧，明日我們論功行賞。”

　　聽到方一檀提及進入谷內之事，七阿哥驚詫道：“大人認得我們？”

　　方一檀笑道：“你二人乃是余提督選出的精銳之人，讓你們去茶館散布消息時便對你二人印象深刻，更何況這選拔之前的五十位軍中高手，我都是一一查過底細的，不然又怎么放心讓你們來做這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