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江蘇巡撫派人送來急奏。”范偁將奏章遞上。
圣上看完奏章后說道:“此事就交給兵部處理細節就好,就說朕應允了。”
“皇上,三王爺在殿外求見。”小太監上前稟道。
“這個三弟,還真是一有人事調動他就會出現。”圣上神色似是不悅,卻又擺擺手,示意小太監將其帶入。
“皇兄,此次江蘇剿匪一事實在蹊蹺啊。這方一檀上任多年未見提過剿匪一事,如今貿然與提督一道上奏章說要調動兵力攻打連翹山,實在是令人疑惑啊!”
“好啦!你別整天疑惑這個疑惑那個的,連翹山一事我也曾有所耳聞,只是之前他們并未行對抗朝廷之事,便被當作普通江湖幫派看待了,可是最近他們竟做起了打家劫舍,甚至搶奪官銀官糧之事,朝廷用糧在即,此事不得耽擱。方一檀也不是武將,此事多半是江蘇提督余大裘的主意。他可是曾做過你的副將,你若是真覺得有問題,自己去找他問話。”
花開兩瓣,各表一枝。
七阿哥正在與洛少卿比試武藝,卻見許多士兵湊成一堆在商議什么,便湊上前去。
人群中央的士兵道:“此次連翹山的一幫人劫了官糧,怕是朝廷一定會出兵鎮壓,沒想到我們剛進軍營,這么快就能上陣了。”
“這消息準不準啊?”
“絕對準,我有親戚在官府當差,說是巡撫大人和提督大人很重視這次剿匪,怕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
“可是這連翹山哪那么容易被剿滅啊,他們占山為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眾士兵仍在議論此事,方一檀已在衙門與提督余大裘會面,兩人看著連翹山附近的地勢圖,又將附近的軍隊布防細細商議過,只等京中消息一到,剿匪之事便會展開。
“只是這幾日正是往來商旅最多的時候,連翹山前是官道,山后是連翹谷,從山中入谷應是有小道,可也多是懸崖絕壁,我們貿然從后包抄需要翻過幾座大山,顯然不太容易。可若是從前方官道進攻,只怕在山下布防時要擔心往來商旅問題,軍隊無法施展啊。”余大裘與參將常威商議道。
看常威不說話,余大裘又道:“再者,這連翹山中早已設下陷阱,我們若是強攻,只怕一開始就要損失慘重,即使攻上了山,他們靠著對地形的熟悉從連翹谷一路逃走,我們也難追捕啊。”
方一檀在一旁聽了半晌,此時看眾將皆凝眉不語,便對眾人道:“諸位大人莫急,只等朝廷詔書下達再商議也不遲。”
眾將不解,參將常威問道:“巡撫大人今日召我等前來,難道不是為了商議此事么?”
方一檀搖了搖頭,安撫眾將,“今日請諸位來是想告訴諸位我在戰前為你們準備好了一個頭彩,此次剿匪,活捉或者剿殺匪徒最多的人,我與提督大人一定上書力薦。新皇上任,正是各位出頭的好時候,我在這里祝各位旗開得勝。”
南京的殷府正忙著聯系各地的分號,為確保今年不會因為南北糧食運輸增大導致絲帛鹽茶的運輸問題,殷老爺與專管漕運的官員已交涉了多次。
此刻,江邊正在卸貨的伙計已有許多不堪重負,強拖著身子干活。裝卸速度比以往慢了許多。
“快一點,再掉些人手過來,下一輛船馬上要靠岸了。”殷素素在江邊幫忙,張中堂仍在殷府研究江南商情。
“變天了!快一點!”天氣說變就變,不多時便已電閃雷鳴,又有一艘船靠了岸,江邊的許多人將披著蓑衣卸下,全力裝卸貨物。
“楊庭,派人告訴殷老爺,暫時不要裝貨,把新到的貨壓在南京。等大雨過后再北運。”張中堂聽到雷聲,對侍衛楊庭道。
一炷香的工夫過去了,殷府許多家丁已經回府,殷老爺還在江邊安頓船只問題。
楊庭回稟道:“大人,殷老爺已將北運的事暫時擱置了,可是這絲帛倒還好說,糧食怎么辦?存儲的地方不夠,這大雨又停不下來,若是糧食在這里再耽誤兩天,怕是北方的難民……”
“你吩咐下去,”張中堂打斷楊庭的話,“讓殷老爺盡快聯系安徽湖北一帶的人手,由中路運糧到河南與京師直隸一帶,那里會有人將此事安排好,糧食的費用不用操心。”
“那山東?”楊庭問道。
“山東的糧食等方一檀從江蘇北部運往,他一定會及時將糧食運到的。”張中堂說罷看了看身后掛的江南一帶的商幫分布,又道:“今年的運輸不暢,貢瓷怕是要耽擱幾日了。既然是所有貨物都運輸不暢,我們也就不必特意將瓷器送往,不然豈不是不關民瘼,只顧圣寵么。”
“屬下愚昧,不知大人何意?”楊庭欠著身子。
“你去將專管漕運陸運的官員悉數找來,說我要幫他們躲過此難。”
“是!”楊庭正準備離開,卻又被張中堂喚住。
“等等,不用去了,在門口守著,有官員到了便直接請進來。”張中堂聽著屋外越發大的雨聲道。
如今宮中的大太監范偁正在大殿外候著,內務府來人與圣上商議下個月太后壽辰一事,戶部和禮部尚書因選秀一事也已在殿外等候多時,偏偏此時三王爺仍鬧著要親赴江蘇攻打連翹山眾匪,圣上被惹得已有幾分不悅。
“上官大人,您身子骨弱,圣上讓我請您先行回府,選秀之事明日再議。”范偁對禮部尚書道。
“我沒事,明日便要正式公告各地了,今日我定要將此次的選拔官員安排向圣上詳稟。”上官衡須發花白,卻不見老態龍鐘之相,瘦弱的身子倒是透著幾分硬朗。
殿內,內務府將太后壽宴的一應細節皆呈報圣聽,從賀壽的官員使節到典禮上的舞樂,大小事務最終都由皇帝親自裁奪。已過了半個時辰,壽宴之事還在商議。
“這前幾日京外流民四起,皇兄也不過與張中堂了解了大致情況,便將大事小情一律交給他辦,如今一個壽辰竟要商議這么久。”三王爺對禮部尚書上官衡道。
“王爺,說者無意,恐聽者有心啊。”上官衡輕聲提醒。
“大人,皇上的詔書即已下達,為何還不讓我派兵?”余大裘趕來衙門與方一檀商議攻打連翹眾匪一事。詔書昨日便已下達,方一檀卻只是讓余大裘先行將官道戒嚴,讓往來商旅繞道城中,卻遲遲不肯余大裘出兵。
“再拖幾日,匪眾有了準備,恐怕會貽誤戰機啊!”余大裘見方一檀不應話,接著說道。
方一檀看向余大裘:“提督大人一向智勇雙全,明知此時不能硬攻,今日來是想問問我的打算吧。”
余大裘咧著嘴邊笑邊拿出了連翹山附近的圖來,向官道附近指去:“我們從前方進攻可以不必繞過連翹山后的重山阻隔,雖說此地易守難攻,可若是先用火炮攻山,佯裝遠攻之勢,再派先鋒隊伍從山中小路進山打探情況,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樣恐怕會損失很多人,不知方大人怎么看?”
“我想讓余大人先挑選一直精銳部隊,只需十人上下,但必須身手矯健,反應靈敏,另外,準備一些稻草。”
“那我們何時攻山呢?”余大裘問道。
“不急,先等幾日,養精蓄銳。”方一檀說罷,讓余大裘立刻趕回軍營挑選人手。
此時軍營中消息已經傳遍,所有人都知道余提督下令選拔各營中的高手。
七阿哥與洛少卿憑借腿腳功夫被參將選中,一齊進入了訓練營。余大裘高坐營帳中,帳內近五十名各營的高手如今將被隔離起來,進行特殊的訓練。
余大裘讓士兵們分組一一過招,在夜晚不靠火把行進并且準確找到自己的對手將其擊敗。
三天過去,余下的十二個人的名單被余大裘送往方一檀府中,方一檀派人調查過這些人的來歷后便讓其換上百姓的衣服,每日在衙門前守著,裝作往來的商販和茶館酒家的客人。
余大裘很是不解,方一檀將計劃和盤托出:“此時我們只封路,不出兵,不止我們的士兵奇怪,匪眾也會捉摸不透,他們劫官糧后必定早已做好防守的準備,此刻皇命已達,我們卻按兵不動,匪眾必然按捺不住,我想這幾日他們一定會派人前來打探消息,我們只要能讓他們將原本的準備打亂,定能以最小的損失取得勝利。”
果然,連翹山首領風千面早已派了探子四處打聽消息,此刻距衙門最近的茶館中比平時熱鬧了許多。
“哎,你們知道么?官府明天一早便會攻打連翹山了。”茶館中的一位身穿褐色麻布衣裳的人對周圍人道。
“不會吧,我可聽說咱們巡撫下令暫時不許攻山。”
“我三哥在衙門當差,他告訴我的消息還能有假?”
茶館眾人仍在議論,兩個小商販打扮的人便挑著擔子離開了。
“明日攻山?”風千面坐在高處的石椅上,下面跪著的便是剛從城中趕來的探子。“你們是在衙門口的茶館里聽到的消息?”
探子點頭,風千面讓兩人先下去休息,自己對身旁的人道:“快去召集谷中眾兄弟,今晚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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