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叔謂文摯曰:“子之術微矣!吾有疾,子能已乎?”文摯曰:“唯命所聽,然先言子所病之證?!饼埵逶唬骸拔徉l譽不以為榮,國毀不以為辱;得而不喜,失而不憂;視生如死,視富如貧;視人如豕,視吾如人;處吾之家如逆旅之舍,觀吾之鄉如蠻夷之國。凡此眾疾,爵賞不能勸,刑罰不能威,盛衰利害不能易,哀樂不能移,固不可事國君、交親友、御妻子、制仆隸。此奚疾哉?奚方能已之乎?”文摯乃命龍叔背明而立,文摯自后向明而望之。既而曰:“嘻,吾見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虛矣,幾圣人也。子心六孔流通,一孔不達,今以圣智為疾者,或由此乎?非吾淺術所能已也?!眽毓唬杭财?,醫尤奇。又曰:視人如豕,可行蠻貊。又曰:一孔不達,謂之神。
齊人見田駢曰:“聞先生高議,設為不宦,而愿為役?!碧锺壴唬骸白雍温勚??”對曰:“臣聞之鄰人之女。”田駢曰:“何謂也?”對曰:“臣鄰人之女,設為不嫁,行年三十而有七子,不嫁則不嫁,然嫁過畢矣。今先生設為不宦,訾養千鐘,徒百人,不宦則然矣,而富過畢矣?!碧镒愚o。壺公曰:似聚徒講學者。
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飲酒于夏氏,公謂行父曰:“徵舒似女。”對曰:“亦似君?!贬缡娌≈?。壺公曰:如此君臣,夷不若矣。又曰:夏姬能導引返老如少,開后世房中之術。
齊侯將為臧紇田,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晝伏夜動,不穴于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后作焉,寧將事之,非鼠而何?”壺公曰:方君于鼠,無乃太甚。又曰:險諫。
郢人有鬻其母,為請于買者曰:“此母老矣,幸善食之而勿苦?!贝诵写蟛涣x,而欲為小義者。壺公曰:今受菩薩戒者,大都如此。
邢俊臣性滑稽,喜嘲詠,常出入禁中,善作臨江仙詞,末章必用唐律兩句為謔,以寓調笑?;兆谥没ㄊV,石之大者曰“神運石”,大舟排聯數十尾,僅能勝載。既至,上大喜,置艮岳萬歲山。命俊臣為臨江仙訶,以“高”字為韻,末句云:“巍峨萬丈與天高,物輕人意重,千里送鵝毛?!庇至钯x陳朝檜,以“陳”字為韻。檜亦高五六丈,圍九尺余,枝復地幾百步。詞末云:“遠來猶自憶梁陳,江南無好物,聊贈一枝春?!眱仁塘簬煶晌粌筛踝痫@用事,自矜為詩,因進詩,上稱善。顧謂俊臣曰:“汝可為好詞,以詠師成詩句之美。”且命押“詩”字韻??〕伎谡?,末云:“欲知勤苦為新詩,吟安一個字,捻斷數莖髭?!鄙洗笮Γ瑤煶珊拗P其漏泄禁中語,責為越州鈐轄。太守王嶷聞其名,置酒待之。醉歸,燈火蕭疏,明日攜詞見帥,敘其寥落之狀。末云:“捫窗摸戶入房來,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毕g有妓秀美,而肌白如玉雪,頗有腋氣,嶷令乞詞,末云:“**露出白皚皚,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庇钟猩聘栉瓒w肥者,末云:“只愁歌舞罷,化作彩云飛?!眽毓唬鹤肿志?/p>
謝康樂少時便文藻艷逸,祖車騎甚奇之。謂親知曰:“我乃生瑍,瑍那得不生靈運?”壺公曰:我寧生瑍。蘇長公有言:“但愿生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p>
宋世祖至殷貴妃墓,謂劉德愿曰:“卿等哭貴妃若悲,當加厚賞?!眲曁枒Q,涕泗交橫。上以為豫州刺史。帝又令羊志哭,羊亦嗚咽甚哀。他日有問羊者:“卿那得此副急淚?”羊曰:“我爾日自哭亡妾耳?!眽毓唬貉蚩尥鲦瑒⒄l哭?明良相遇一段奇趣。
盧詢祖甚有口辨,好臧否人物。嘗語人曰:“我昨東方未明,過和氏門外,見二陸、兩潘,森然與槐柳齊列?!眽毓唬号岁懽洳槐J最I,枉做小人一場。
鐘雅語祖士言:“我,汝穎之士,利如錐;卿燕趙之士,鈍如槌。”祖曰:“以我鈍槌,打爾利錐?!辩娫唬骸白杂猩皴F,不可得打?!弊嬖唬骸凹扔猩皴F,亦有神槌。”壺公曰:畢竟槌鈍。
王仲祖好飲茶,賓至輒命飲之。士大夫皆患其如此,每欲往候,必曰:“今日有水厄?!眽毓唬旱拱殃懹鹱髑揭?。
齊世有席毘,嗤鄙文學,嘲劉逖曰:“君文如朝菌,須臾之玩,豈比吾千丈松,常有風霜?!眲⒋鹪疲骸凹扔泻?,又發春花,可乎?”席不能屈。壺公曰:道學家輒負千丈松,悲夫!
孫彥舉以文才著稱,然學淺行薄。邢邵嘗謂之曰:“卿更須讀書?!睂O曰:“我精騎三千,足敵君羸卒數萬?!眽毓唬核茷殍崭拐呓獬啊?/p>
徐晦嗜酒,沈傳師善餐,楊嗣復戲語云:“徐家肺,沈家脾,真安穩耶。”壺公曰:衛生語。又曰:余觀飲食之人多不壽,故仙人首辟谷。
劉貢父性滑稽,喜嘲謔,與王汾同在館中,汾病口吃,貢父為之贊曰:“恐是昌家,又疑非類,未聞雄名,只有艾氣。”壺公曰:貢父遇子瞻,輒窘,快哉!
南涼慕容德,嘗宴集群臣,酒酣,笑而言曰:“朕雖寡薄,恭己南面而朝諸侯,可方自古何等主也?”刺史鞠仲對曰:“陛下中興圣后,少康、光武之儔?!钡骂欁笥遥p仲帛千匹。仲以賜多,辭謝。德曰:“卿調朕,朕不調卿乎?卿飾對非實,朕故以虛言相賞。賞不謬加,亦何足謝?”壺公曰:君君臣臣。
王弘少嘗為樗蒲公城子野舍。及后秉政,有人就弘求縣者,此人亦頗以樗蒲著,弘詰之曰:“君得錢會戲,何用祿為?”答曰:“不審公城子野何在?”弘默然。壺公曰:王弘自賣破綻。
始興王濬嘗餉袁淑錢三萬,業一宿而復遣追取,謂使人誤謬,蓋以戲淑也。淑與濬書曰:“聞之前志,七年之中,一予一奪,義士猶非之,況密邇旬次,何裒益之急也?竊恐二三諸侯,有以窺大國之政矣?!眽毓唬簽F奇謔,淑書不稱。
武帝嘗令群臣賦詩,王敬則撫其紙曰:“臣幾落此奴度內。”帝問何故,答曰:“臣若解書,不過作尚書郎令史耳,那得今日?”壺公曰:敬則英風如在,數語破的。
孫搴為文,授筆立就,而學淺行薄。少與溫子昇齊名,嘗謂子昇:“卿文何如我?”子昇曰:“不如卿。”搴要其為誓,昇笑曰:“但知不如卿便是,何必爾?”搴悵然曰:“卿不為誓,事可知矣?!眽毓唬哄喉サ芈斆鳌?/p>
邊人傳誦一詩云:“昨夜陰山吼賊風,帳中驚起紫髯翁。平明不待全師出,連把金鞭打鐵驄。”有張師雄者,好以甘言悅人,晚年尤甚,號曰“密翁翁”,官在邊郡。一夕,賊馬至界上,忽城中失雄所在;至曉,方見師雄重衣披裘,伏于土窟中,已癡矣。西人呼土窟為空,尋改舊詩以嘲曰:“昨夜陰山吼賊風,帳中驚起密翁翁。平明不待全師出,連著皮裘入土空。”壺公曰:今密翁翁滿九邊矣。
晏叔原聚書甚多,每有遷徙,其妻厭之,謂叔原有類乞兒搬漆碗。叔原戲作詩曰:“生平惟茲碗,搬擎豈憚勞?造雖從假合,成不自埏陶。阮杓非同調,顏瓢庶共操。朝盛負馀米,暮貯藉殘糟。幸免墦間乞,終甘澤畔逃。挑宜筇作杖,捧稱葛為袍。倘受桑間餉,何堪井上螬?綽然真自許,呼爾未應饕。世久輕原憲,人方逐子敖。愿君同此器,珍重到霜毛?!眽毓唬弘[壺中亦止幾個漆碗。
宋游道除司州中從事,時將還鄴,會霖雨,行旅擁于河橋。游道于幕下朝夕宴歌,行者曰:“何時節作此聲也?固大癡。”游道應曰:“何時節而不作此聲也,亦大癡。”壺公曰:宋君有風神。
三虱相與訟,一虱過之曰:“訟者奚說?”三虱曰:“爭肥饒之地?!币皇唬骸叭粢嗖换寂D之至而茅之燥耳?若又奚患?”于是乃相與聚嘬其母而食之,彘癯,人乃弗殺。壺公曰:一虱是巧宦,處于無競之地。
有睹鄰夫見婦吹火,贈詩云:“吹火朱唇動,添薪玉腕斜。遙看煙里面,恰似霧中花?!逼淦薷娣蛟唬骸熬M不能學也?”夫曰:“君當吹火,吾亦效之?!蹦藶樵娫唬骸按祷鹎啻絼?,添薪墨腕斜,遙看煙里面,恰似鳩盤茶。”壺公曰:和詩人更饒奇趣。
李少師宗閔,不以威重自處,好與賓客飲宴談笑。暑月臨池,以荷為杯。既散,有人言:“昨飲大歡也?!崩钤唬骸敖袢昭詺g,明前日之不歡,自今好惡,一不得言。”壺公曰:少師能自作樂。
一人盛談輪回報應,慎無輕殺,凡一牛一豕,即作牛豕以償,至螻蟻亦罔不然。時許文穆曰:“莫如殺人?!北妴柶涔?,曰:“那一世責償,猶得化人也?!眽毓唬汉尾粴⒎?,定得化佛。
高帝嘗面許張融為司徒長史,敕竟不出。融乘一馬甚瘦,帝曰:“卿馬何瘦?給粟多少?”融曰:“日給一石?!钡墼唬骸昂问萑绱耍俊比谠唬骸俺荚S而不與?!泵魅占闯就介L史。壺公曰:趣。
裴郎中誠善談諧,與溫岐為友,好作淫艷之歌,云:“不是廚中串,爭知炙里心?井邊銀釧落,展轉恨還深?!庇衷唬骸安恍砰L相憶,抬頭問取天。風吹荷葉動,無夜不搖蓮?!庇衷唬骸昂曄灋榧t燭,情知不自由。細絲斜結網,爭奈眼相鉤。”裴詞云:“思量大是惡姻緣,只得相看不得憐。愿作琵琶槽那畔,美人長抱在胸前?!庇衷唬骸蔼毞可徸記]人看,偷折蓮時命也拚。若有所由來借問,但道偷蓮是下官?!睖卦~云:“一尺深紅蟻麴塵,舊物天生如此新。合歡桃核終堪恨,里許元來別有人。”又曰:“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壺公曰:鄭衛之音。
顧淵白訪僧勝福,閑游市井間,見婦女皆濃妝艷飾,因問從行者,知少艾者,僧之寵;下此,則皆道人所有。遂戲題一絕于壁云:“紅紅白白好花枝,盡被山僧折取歸。只有野薇顏色淺,也來鉤惹道人衣。”勝見亟命去之,然已盛傳矣。壺公曰:地獄之設,正為此輩。
諸葛恪嘗獻馬,孫權先芻其耳。范鎮時在堂,嘲恪曰:“馬雖大畜,稟氣于天。今殘其耳,豈不傷仁?”恪答曰:“母之與女,恩愛至矣。穿耳附珠,何傷于仁?”壺公曰:謔語有理。
丁裴字文侯,為典軍校尉,總攝內外。建安末,從太祖征吳。裴隨行,自以家牛羸困,乃私易官牛。為人所白,被收送獄,奪官。其后太祖問裴曰:“文侯印綬所在?”裴亦知見戲,對曰:“以易餅耳?!碧嫘?,復裴官,所用如初。壺公曰:曹瞞前作戲語,定是英物。
劉寬嘗于坐被酒睡伏,靈帝問太尉:“醉邪?”寬仰對曰:“臣不敢醉。但任重責大,憂心如醉。”壺公曰:直醉耳,那得巧言欺君?
胡昉大言夸誕,當國者以為天下奇才,力加薦引。未數年,為兩浙漕。一日,語坐客云:“朝廷官爵,是買吾曹頭顱,豈不可畏?”適聞人伯卿在坐末,趨前云:“也買脫空。”眾大笑。壺公曰:都買脫空,都買脫空。莫笑,莫笑!
張翥長于詩,其近體、長短句尤工,文不如詩,而每以文自負。常語人曰:“吾于文已化矣。蓋吾未嘗構思,特任意屬筆而已?!彼蘸擦謱W士沙刺班示以所為文,請易置數字,苦思者移時,終不就。沙刺班曰:“先生于文豈猶未化耶?何思之苦也。”壺公曰:化不化,那關遲速?
關澥有俊才,而容止不揚。持服中,過南徐,客次見一緋魚朝士倨坐,關揖而問之。彼疑關為攫徒,因謔關曰:“太子洗馬高垂魚?!绷季?,復詢關,關答以“某之官乃是:皇后騎牛低釣鱉。”朝士駭曰:“是何官位?”關笑曰:“且欲與君對偶精切。”壺公曰:趣。
五代時,何子全言:“前世惑駿逸者,為馬癖;泥貫索者,為錢癖;耽于子息者,為譽兒癖;耽于褒貶者,為左傳癖。陸鴻漸溺于茗事,將何以名其癖?”楊粹仲曰:“茶至珍,蓋未離乎草也。草中之甘,無出茶上者,宜追目陸氏為“甘草癖”。”壺公曰:茶癖清苦,目之曰甘草,非知味者。陸先生那肯受。
王荊公作字說,妄意杜撰。東坡曰:“請問犇、麤二字,牛之體壯于鹿,鹿之行速于牛,今積三為字,而其義皆反之,何也?”又戲謂曰:“以竹鞭馬為篤,不知以竹鞭犬又何可笑?”又嘗舉坡字問荊公何義,公曰:“坡者,土之皮?!逼鹿υ唬骸叭粍t滑者,水之骨乎?”荊公并無以答。
葉仲子一日論制字之妙,因及疾病,從丙從矢,蓋言丙燥矢急;燥急,疾病之所自起也。友人故以痔字難之,沈伯玉笑曰:“因此地時有僧人往來,故從寺?!北姺胶逄?,一少年不解,向葉問之,葉徐曰:“異日汝當自解?!北姀秃逄?。壺公曰:沈伯玉先生之說,安石尋味不到。
元佑間,太學有治春秋陳生,與宋門一娼狎。一日,會飲于曹門,因用春秋之文題于壁曰:“春正月,會吳姬于宋,夏四月復會于曹?!庇凶I其文,戲之曰:“秋饑,冬大雪,公薨?!逼湟庖詾樨攨T,當有饑寒之厄也。壺公曰:真春秋。
竇鞏性溫雅,多不能持論。士友言議之際,吻動而不發。白居易等目為“囁嚅翁”。壺公曰:此翁天下去得。
或戲柳耆卿曰:““楊柳岸,曉風殘月”,此乃艄工登溷處耳?!甭務咝χ毓唬毫Z自孤潔。
方圭好為惡詩,宋公序知揚州日,圭來謁,燕于平山堂。圭誦詩不已,宋欲他辭已之,顧野外有牛就木磨癢,謂坐客胡恢曰:“青牛恃力狂挨木?!被謶曉唬骸把B啼春不避人?!彼喂笮Γ缥蚱湟狻o嬛量蜕ⅲ麏^拳擊恢,眾救而散。壺公曰:坐有胡恢,一帖清涼散。
東坡在惠州,天下傳其已死,后七年北歸,時章丞相方貶雷州,東坡見南昌太守葉祖洽。葉問曰:“世傳端明已歸道山,今尚爾游戲人間耶?”坡曰:“途中見章子厚,乃回反耳?!眽毓唬何ν倭R,總是文章。
吏部侍郎李安期,隋內史德林之孫安平公百藥之子,性機警。嘗有選人被放,訴云:“羞見來路。”安期問:“從何關來?”曰:“從蒲津關宋?!卑财谠唬骸叭′P路去?!边x者曰:“恥見妻兒?!卑菜吩唬骸百t室本自相諳,亦應不笑。”又一選人引銓,安期看判曰:“第書稍弱。”對曰:“昨墜馬損足?!卑财谠唬骸皳p足何廢好書?”為讀判曰:“向看書判,非但傷足,兼似內損?!逼淙藨M而去。壺公曰:作天官,那可調嘴?
王摩詰聞裴秀才迪吟詩,因戲贈云:“猿吟一何苦,愁朝復悲夕。莫作巫峽聲,腸斷秋江客?!?/p>
三原王公恕巡撫江南,云間錢學士溥面譽盛德不已。公曰:“得無有干乎?”錢曰:“即此明哲,非人所能也。”以訟狀出諸袖中。公曰:“此事難行?!卞X曰:“彼憐我,數至數饋,似不可恝。”公許之。又出一狀于袖中曰:“諺云:一客不煩兩主?!惫υ唬骸白阋源鸸u矣。”壺公曰:錢學士臉皮如靴。
吳與弼至京,李賢咨下學上達之旨,吳曰:“且莫說上達之妙,只說下學事。”賢笑曰:“老先生亦記注不得?!眽毓唬豪钗倪_真理學。
劉閣老嘗議丘文莊著述,戲曰:“丘仲深有一屋散錢,只欠索子?!鼻饝唬骸皠⑾Yt有一屋索子,只欠散錢?!眽毓唬汉现畡t雙美。
憲廟末年,言官噤不敢言朝事。孫御醫者,素喜謔,人問:“生疥何以愈之?”曰:“請六科給事中餂之?!比藛柟剩唬骸安徽Z唾可治疥也?”壺公曰:善哉,給事唾也。是藥材。
滇中督學某講道學不已,講畢,問諸生曰:“今日所言若何?”一生對曰:“宗師是天人,今日所言皆天話?!眽毓唬旱缹W開口必曰天,天話是本色。
宜興吳滄洲,性嗜書畫。弟惟積粟帛,清士常鄙之。會有持徽宗題跋十八學士軸來售者,價索千金,弟如數易之。置酒燕兄及嘗鄙己者,酒半,出以相視。兄驚嘆曰:“今日方與鄙俗扯平?!眽毓唬哼€扯不平。又曰:近觀錢虜擺古董,愈見其鄙,愈見其俗。
吳人顧圣之作一謎云:“兩頭兩頭,中間兩頭,兩頭大,兩頭?。粌深^破,兩頭好;兩頭光,兩頭草;兩頭豎,兩頭倒。”乃二僧兩頭宿也。壺公曰:唐人把僧對鳥對猿,不如自對更確。
沈石田送蘇守《五馬行春圖》,守怒曰:“我豈無一人跟者耶?”沈知,寫隨從者送入,守方喜。沈因戲之曰:“奈絹短,少畫前面三對頭沓耳。”守曰:“也罷,也罷。”壺公曰:石田往往為俗物所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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