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Loveofthep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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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他一定很好，你那么優(yōu)秀都會喜歡。我曾想過，就這么喜歡你，從年少到白發(fā)蒼蒼，就算不說你也知道。你的確知道，可我們都裝作不知道。

　　我還是無法接受，你是別人的這個事實。我的身體在顫抖，抽煙，喝酒，嘔吐，我還是無法接受。我從未敢想過這個結(jié)果，他一定很好吧，比任何人都優(yōu)秀。以后我該怎么辦，從此活在陰影下，無法掙脫，無法逃避，無法表達。你違背了自己的承諾，可要相信這個承諾的人怎么辦。你就這樣遠去，盡管從不屬于，可還是會痛啊！

　　這是最后的詩。從此只有祝福和煎熬。我沒有淚，我只有血，這血千年未干，千年只倒影出一個你。

　　閉上眼，是你，是他，是整個世界的嘲笑。我一定很恨他，重要的東西就這樣被奪走，不留回憶，不留情面。那未完成的結(jié)局被改寫，我是一個唄神拋棄的作者，那故事的結(jié)局從未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到底哪里好，我閉上眼可以看到他勝利者的笑容，你幸福的笑容。我有多喜歡你，就有多痛苦。這是最后的詩，從此只有沉默、哀傷。

　　我想這只是你的一場玩笑，這樣我就可以笑，可以如往常一樣想你，夢見你。但我赤身裸體的站在冰涼的地板上，這是真的。這是最后的詩。你走了，背影在冬風(fēng)中漸行漸遠，在春風(fēng)中被抹去。現(xiàn)在的你該是幸福的，而我只有這最后的詩。

　　——《寄給北方最后的情詩》

　　2

　　我和夕情就如保溫杯里面的水，不曾燙口，也不曾涼心。在我看來，夕情一直都是天上的云，夜里的夢。是觸摸不到的，是遙不可及的。我得不到，卻也沒有想過別人會得到。我就想想著，我一直如此，她也一直如此，歲月長留，我們不變。

　　對于每個人來說，夢終究是會醒來的，不管是噩夢還是美夢。對于我來說，那一場美夢還是醒來了。我一點防備都沒有，措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一個粉身碎骨，卻還要找各種借口來粘合。

　　夕情有男朋友這件事我是在她空間動態(tài)里面看到的。我記得那一晚如往常一樣，我的心情似乎還挺不錯，睡前習(xí)慣性的去她的空間，卻在里面看到了她最近的一條動態(tài)：都不要再問了，他很好，我們很配。該刪的人都刪了，這是對他的尊重……云云等等之類的。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巨響，仿佛安置多年的炸彈被引爆了。我安慰自己這一定是夕情費盡心思的惡作劇，之前從未聽她說過，怎么會這么突然，她不是一個冒失求全的人。可潛意識還是告訴我，這就是真相，看到的就是事實，不容我找各種理解解脫。

　　我爬下床，又爬上床，寒冷與身體相比，卻似乎都有了幾分暖意。我借著外面微弱的亮光點燃煙草，我淡淡的紅光之下，我看到自己的手竟然在顫抖。不可遏制。

　　我如同死人一般躺上床上，吸氣，吐氣，渾濁的煙霧慢慢蒸騰升起。無論怎樣，我還是無法接受。無論怎樣，這想來都太不可思議。夕情向來都是天上的云，夜里的夢，誰能觸摸，誰能擁抱。誰也不能擁有，絕對不能。能擁有她的人，那是該多么的優(yōu)秀！我是多么的難以企及。

　　我在夕情的空間找到那個男生的QQ號，并進入了他的空間。我在里面看到夕情的留言，看到他們的甜蜜。我還看到了那個男生的照片，能征服夕情這高山，他該是一位什么樣的勇者，多么高貴的騎士。我不敢逗留，狼狽而逃，不戰(zhàn)而敗。騎士的榮譽，在這一刻盡數(shù)丟失，如同失去了心愛的公主，背離忠于的帝國，獨自去流浪。

　　盡管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我卻還是自欺欺人。我告訴自己，這可能只是夕情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她倒是經(jīng)常和一些朋友說些曖昧的話語，但也僅限于女生。我又欺騙自己說，這或許就是一個女生，那照片的男生，該是誰是誰，反正就不是——

　　我不是一個噬煙的人，此時卻如百草浮動心癢難耐，卻又因為舍友不喜歡聞煙味不得不克制。我閉上眼努力的不去想夕情，不去想過去的事，可那怎么可能。我知道，這注定是無眠的。

　　這么多時間我不是沒有想過夕情會變成別人的，我也知道這是必然的，是我無力阻擋的。可我就是不甘心，就是難以接受，偏偏就是沒辦法。我閉上眼睛，夕情的種種如北國的雪花，忽地就下了一地，然后那個男生就像是冒然闖入的小鹿，經(jīng)意或者不經(jīng)意間在上面留下了印記。從此夕情無法忘記。我卻是一個失敗者，徹頭徹尾的的失敗。

　　我想起往日和夕情之間的那些愉快，心里卻還是無法接受她有了喜歡的人。這件事，那個人，以前從未聽她說起過，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很久以前，還是最近？夕情向來是我琢磨不透的，以前如此，現(xiàn)在也是一樣，從未改變。

　　關(guān)于那晚、那個人的事情，我沒有向夕情詢問準(zhǔn)確的答案。或許是因為在沒有得到那個答案之前，我還可以欺騙自己，一旦真正清楚，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接受。這需要一段漫長的適應(yīng)過程。我沒有提及，她也是。我們彼此都像什么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和往常那樣愉快的聊天寒暄。我也會一如往常的說想她了，想她的聲音，想她的一切。她只是笑。

　　夕情談戀愛的事情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朋友們有意無意之中說起她，還有他，我卻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3

　　年少總有許多不如意的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都會隨之成為過去，到最后還有多少人記得，多少人會提起！直到畢業(yè)曾新知也沒有把那天看到的事情公布于天下，這才免了我和裴勇之間的些許尷尬和不愉快，我有些感激，卻也有些愧疚。

　　裴勇和張藝茜到畢業(yè)也沒有在一起，至于為什么，我不得而知，也沒有去問。我和張藝茜之間也沒有了聯(lián)系，畢業(yè)之后便各奔東西，沒有留下彼此任何聯(lián)系方式，從此形同陌路，不再相遇。

　　我和夕情之間慢慢少了寒暄，因為她還是因為我的緣故，這些隨著年齡的增長都已經(jīng)變得不重要。兩個人少了聯(lián)系，便開始逐漸變得陌生，除了偶爾從朋友那里得到一些她的消息，她就像夏天的泡沫，碎了，夜里的夢，醒了。

　　再見見到夕情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我從沒有想過兩個人還會再次相遇，關(guān)于彼此，我們誰都不再提及。那一年我們都消退了稚氣，有形無形之中被飛霜打磨的刀槍不入、百毒不侵。那一年她的美麗依如從前，如千年不變的青山，郁郁蔥蔥。她看到我還只是笑。

　　我記得在遙遠的高中時期，她也是如此，只是笑，只是笑。為什么要笑呢？那笑又代表了什么，想要表達些什么，我不得而知。

　　我抬起頭，看到Loveofthepast。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夕情依舊透過窗戶對我笑，沒有邀請，也沒有驅(qū)趕，只是笑。在這之前，夕情的模樣早就模糊不清，她的照片一直在我手機里，卻從不敢翻來觀看。但是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我還是第一眼就確定，就肯定。我那個時候也看到她眼睛里的堅定不移，這讓我心開始不停的動蕩。可這些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早就讓我打磨的如一把劍，雖不鋒利，卻也不會輕易被折斷。

　　我站在那里，不進，也不退。

　　最后是一個粗狂的歡快的聲音把我給拉了回來。“小伙子，夕情同學(xué)讓我?guī)г捊o你。她說，‘從始至終你就沒有什么話要說嗎？她只在再等這一次，明天開始，歌聲湮滅，云淡風(fēng)輕。”

　　我恍然，看到夕情還只是笑。我也笑了。整個世界都溫柔的笑了。

　　Loveofthep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