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白龍哀慟

“晗明！”千璽發覺她的呼喊已是徒勞，她此刻被凍成一個冰人，外面的一切都被困住自己的冰盾阻擋。

強大的寒氣圍住她，但是她的頭頂卻異常灼熱。

羯潁將一塊四四方方的白色石頭拍在千璽的頭上，有一瞬間千璽感到自己周身的血液竟莫名的沸騰了起來，然而這股力量隨即被玄冰迅速壓制住。

玄冰正對抗著什么？

千璽還被冰封困厄在原地不能動彈，晗明卻是完全地聽命于羯潁。他抓住了瑤姬，在掐斷白龍喉嚨之前，因為斷臂而變得癲狂的女人突然改了主意。

“小白龍！”羯潁咬緊牙齒，狠狠地看著晗明手中的龍女，“我又饒了你一命，不過今日我斷了一臂，你就要賠我一雙！”

羯潁瞪了晗明一眼，他便不由自主的將手伸向龍女的手肘，稍一用力，還未來得及幻化成形的龍爪便折向了相反的方向。

瑤姬感到難忍的劇痛，受晗明鉗制之下，整個巨大的龍身都現出了原形，她纏住晗明的脖子，再三確認自己的右爪確實是被晗明掰斷了。她欲沖天離去，卻奈何不來了死死抱住龍頭的男人。

白龍在低空中搖曳著，頭尾橫掃過一片樹木。晗明既然受了那魔女的控制，看來不斷掉瑤姬的另一只手臂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一聲龍吟哀慟，斷臂與這般絕望的苦楚令白龍忍不住落下淚來，她不知這聲龍吟是否會攪動北冥，更不知赤金羽會不會前來搭救，只想掙扎這快些離去。

龍身終于越過樹冠，不知向著何處奮力飛去。

“靈主！”慕翀緩緩睜開眼睛，屋子里光線已然暗淡了，桑隅的落雪雖停了，但寒氣還是慢慢侵入了到了室內。

他是因為對一切都感到無以應對，數日來又對赤金羽的蹤跡一無所知，憂慮過頭，竟然昏然睡去。夢境之中他陷入了將慕府燒盡的那場大火中，他和所有的族人被烈火焚燒，哭喊著卻無處可逃。他看到大火之外站著的那個紅衣服的妖靈，然后大喊著向赤金羽伸出渴望的手。

慕翀從床上坐起來，現在這件宅院中，只剩他一個人了。

他記得赤金羽離開前告訴慕翀的話，三日內他若不回來，慕翀千萬不要獨身前往鹿澤，離開桑隅到東北方去，再不要想火靈珠與復仇的事情。

他頹然倒在床榻上，將全身的氣力都泄盡了。

“靈主！你一定要回來，慕翀今日全拜你所賜，你若是死了……”偌大的空屋子里，慕翀獨自說著。但“若是”之后，他再無力說出任何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