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林知道自己一走定會連累到山本太郎,便想讓他與自己一同離開這里,但山本太郎知道自己這一走定會連累到自己的家族,那多年的名譽就毀于一旦了,便說道:“你放心!他們不會把我怎樣,再說我也是日本人。”
袁乃寬急切地說道:“天林,你倆別再磨嘰了,時間不等人!”
“師兄保重!”黃天林等人迅速撤離了這里。
自黃天林被關押在此后,龍婉兒就被藤田俊下囚禁在家里防止她去救黃天林,傭人依舊與往常一樣好吃好喝照看她。為此,龍婉兒一直都在尋找機會逃離這里,然后前去救黃天林,也不知他怎么樣了。直到一天佐藤櫻子前來看望自己,便讓她去找龍飛救出黃天林。之后龍飛找到袁乃寬一起制定解救黃天林的計劃。
這段時間,山本太郎一直在獄中一步未出,只因佐藤沐川命令。本想等黃天林傷痊愈后就放他離開,可是天有不測風云,在他傷勢未愈之時,就得知袁世凱已去世的消息,估計就算佐藤沐川不殺黃天林藤田俊下也會動手,本想自己將黃天林救出或是去找人前來救他,卻因時刻都有人監視自己而卻步不前。好在這時龍飛二人帶人來此解救黃天林。
黃天林被救走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佐藤沐川耳里,暫且沒去追究山本太郎的責任,先派人全城搜捕黃天林等人行蹤。為了避免佐藤沐川斬草除根,袁世凱的家人們紛紛逃離了北平,而林一鳴則帶著女兒去英國暫且避一段時間,待龍飛忙完黃天林的事后就前往英國與二人會合。黃天林等人出了監獄后來到郊外一處清靜優雅的半山腰的院落找到了古寅,在此避難,等待傷勢痊愈。黃天林得知地龍堂的事后,心中悲恨交加,發誓要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還有自己最敬愛的義父,便讓龍飛拿著令牌去尋找地龍堂散落的人員。
過了數日,黃天林的傷勢已痊愈,但手腳卻有些僵硬,便每日早早起床練武以達到往日的狀態,而古寅也每日與他對練,雖說已是一大把年齡,但比劃起來可謂是寶刀未老老當益壯!并傳授了黃天林一套增強筋骨之力的八錦段和五禽戲,有了二者的幫助,很快恢復了昔日的身手。是時候做個了結了。便讓龍飛去打探龍婉兒的下落,雖說藤田俊下不會對她怎樣,但狗急也有跳墻的時候,難免他會用她威脅自己。次日,一個人動身前往河南安陽來到袁世凱墳前祭奠他,一個人站在墳前一動不動,雙手背在身后,神情嚴肅,那雙銳利的眼神好似利劍般在墓碑上上下掃動,一陣微風吹來,墓前的紙錢隨風飄“嘩嘩”響動動漫天飛舞,一些拍打在自己臉上,仿佛是義父在告知自己他死不瞑目一定要為他報仇雪恨!之后,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北平,由于武器還在山本太郎那里,便拿著古寅的武器與龍飛一同來到藤田府邸,本以為里面只有少許幾人,誰知藤田俊下竟也在此,只見他躺坐在一把椅子上,雙手扣在腦后,翹起二郎腿,一旁還放著一杯茶,表面上看著很平靜,其實內在早已十面埋伏殺機重重,隱約嗅到空氣中有股硝煙的味道,便讓龍飛去尋找龍婉兒,自己在此對付他。
藤田俊下一動不動,那雙不屑的眼神注視他,像是在告訴他就憑你也想跟我斗?說道:“。就知道你會來這里,沒想到還是拄著拐杖來的,不只是奇跡還是之前山本太郎那混蛋沒有聽從父親的意愿。”
黃天林扭扭腳踝,把拐杖在地上輕碰幾下發出“嗒嗒”幾聲響,說道:“你猜?”
藤田俊下坐直身子,側視著他,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接著拍拍手。
只見有十幾人手持長刀出現在了黃天林周圍。
此時,黃天林的瞳孔像是被瞬時充了氣似的突然放大,表情一片木訥,又帶有少許緊張和恐懼,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昔日在甲賀流的師兄們,那雙滿帶殺意的眼神直視藤田俊下,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雖說自己與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幾年的同門之情猶如手足一般親切,手足相殘自己如何能辦到?他這招用的太狠了毒了!一看眾師兄們,雖說像個木偶似的無任何表請,但他們的眼神卻流露出一絲的無奈和怨恨,怨恨藤田俊下這天殺的畜生!此刻,腦海里依稀出現師兄們死去的畫面,感覺周圍的空氣里都充滿了血腥味。
這一切,正是藤田俊下想要看到的,一手捏搭著下巴,拇指與食指不斷與剛冒出一點的胡須來回摩擦,厲聲道:“你們看夠了沒有!還不快動手!”
眾人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本想說什么的,最后還是收了回去,猶豫不決。
藤田俊下像一頭牛似的呼了口粗氣,擺了擺頭,懊惱的眼神一掃過眾人,沒有聽從自己的命令覺得有失顏面,若他們今日有幸除掉黃天林,日后定會不給自己臉色看,自己又不能殺了他們,要是別人知道了到時威信何在?一把抓住一旁的茶杯猛地扔向眾人,杯子摔在地上“砰”地一聲響,四分五裂。
眾人的心像是一根繃直的琴弦被人用力撥了一下似的。
藤田俊下踏腳起身,指著眾人吼道:“你們這是要造反嗎?別忘了,你們可都是天皇的子明,再想想你們各自的家族吧。還不快動手!”
眾人仍是依舊,但手中卻把長刀慢慢舉起。
黃天林不甘的眼神緩緩掃過眾人,微微搖頭,像是在告訴他們“我們可是同門師兄弟怎能自相殘殺?何必再為你們那所謂的天皇做一些違背人心的事?”
眾人也明白這些道理,但自古忠義不能兩全,在藤田俊下的一番逼迫下還是選擇了“忠”
黃天林黯然地直視著地面,眼神里充滿了呆滯,露出一絲苦笑,緩緩從拐杖里拔出劍來。說道:“動手吧,師兄們,不要手下留情。”
接著,眾人纏打在一起。黃天林被眾人包圍起來,出手速度沒有一絲怠慢,快速移動身子,猶如一條鯰魚在一群沙丁魚中來回穿梭,每次要刺中一師兄要害之時不忍下手將劍尖指向別的地方將其刺傷,希望他不要再與自己打斗。誰料卻事與愿違,不管那師兄的傷有多重,仍舊還與自己決斗,透過他們的眼神可以看出一心求死,希望自己給他們來一個痛快的,記得殺了藤田俊下為他們報仇,可以看得出他們并沒有使出全力。但是自己又怎能下得了手?
又斗了數個回合,黃天林深知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時,自己突然走神,一位師兄故意撞在了自己劍上,整個身子被劍給刺穿,鮮血順著劍尖緩緩流出滴到地上。眾人立刻停了下來,默默直視著二人,此刻,周圍一片寂靜,靜的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黃天林的眉毛已經皺的不能再皺,那雙呆滯與茫然的雙眼瞪得比牛眼還大,像是在告訴他“師兄,這又是何苦?”
只見師兄臉上沒有之前的緊繃,只露出一絲笑意與祥和,眼神里充滿了解脫之意,好似一只破繭而出的飛蛾。一手握在劍上,手掌被銳利的劍鋒劃開,血流而下,緩緩將劍從體內拔出,說道:“師弟,別再猶豫了,我們今天是注定要死在這里了。拋開同門之情,我們早已厭倦了這樣被人任意擺布作為殺人工具,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解脫,只是礙于家族的原因才一直夠活到現在,若有來生,我愿意做一名中國人。”最后一口氣用盡,仰天到地。
一旁的藤田俊下見后只是冷笑而過,又連忙讓剩下的人別再磨嘰趕快動手。
眾人只好無奈地遵從他的命令。
既然有些事已經注定不可避免,不管有無心里準備也得要去做。這次,黃天林不再畏手畏腳,用了全力。而眾師兄依舊沒使出全力,都希望他能盡快解決自己。
不久,眾人全倒在血泊之中,帶有一絲溫暖的血液慢慢匯集在一起流向最低處,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安詳的樣子,像是在感謝黃天林讓自己早日解脫了痛苦的源泉。但黃天林卻不這么想,臉上黯淡無光,雙眼就像是干涸的枯井無任何光彩如同死尸一般,雙手不停顫抖著,腿腳也有些站不穩,劍從手中脫落掉在地上發出幾聲金屬撞擊的“叮當”聲響。
藤田俊下見好戲就這樣完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自言道:“一群廢物,還不是要等我親自動手。”縱身躍到半空,一腳把黃天林踢到幾米開外。
黃天林感到一陣劇痛直撲像是被一位世外高人打通了周身筋脈似的突然回過神來,立即站起來,臉上煥發神采,整個眼神充滿了殺意,一聲怒喝“藤田俊下!”像是一頭發瘋的野牛無所畏懼地直撲藤田俊下,上前就對他一陣猛打腳踢,招招都落在他要害之處。
藤田俊下可不是一個善茬,別忘了他還會遙視,依舊與上次一樣,每次都在黃天林出手時提前抑制住他,沒過幾招,就把黃天林打到在地。
這一次,黃天林不在像剛才那樣被憤怒沖破了頭腦,起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中一片空白,腦海里只出現一副太極圖案。
藤田俊下對他此舉有些迷惑,眉毛皺起,眼神直勾勾注視著他,好似勾魂使者正要去鉤別人魂魄,心想剛才還是一副蠻牛的樣子,莫非被自己打傻了?隨即上前一探究竟,擔心中還是有所戒備,以防他突出奇招。
只見藤田俊下先是試探了幾招,黃天林連忙防御回擊。這一次,藤田俊下的遙視似乎不起作用了,像是一架運作靈活的機器突然被什么東西卡住了,每次黃天林出手都是毫無征兆,待自己反應過來時,已被擊中,整個人有些慌了神,心想他這是哪門子邪招。
黃天林乘勝追擊,一連擊中了他的腹部、心窩、喉結、耳背、后腦勺,這幾處全是人體的要害之處,要是換了普通人還未全部擊中,估計就已命喪黃泉了,緊接著一掌打在他胸前,響起一聲清脆的骨碎聲。只見藤田俊下飛到半空,口中噴出大量鮮血,灑在半空化作一絲絲細小的霧水,應聲倒地,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仿佛身上的關節被人一節一節地敲斷,嘴巴又被緊緊塞住,想叫又叫不出來只能難受地憋在心里,痛苦至極。
黃天林說道:“你以為過了這么多年還認為遙視對我有作用?”
遙視,與讀心術很相似,通過人外表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步將會怎樣做。所謂相由心生,亦是這個道理,只要你心中在想什么臉上就會相應地做出變化,只是這中變化很是細微,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得要有天賦再加上后天的訓練才有可能達到這樣的地步。若一個人心中想的和做的不一樣,便會誤導使用它的人,或是心中一片空白透明,那用遙視的人就像是在看一面鏡子,永遠都看不到里面,只能看見自己。黃天林這一掌,從外表看雖說平淡無常,實則用盡了體內內勁,穿透力極強,這就是內家拳的精妙所在。藤田俊下的內臟定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估計有幸活下來一輩子都得咳咳喘喘了。撿起地上的劍走向他,準備一劍了解他。
這時,佐藤櫻子突然出現在這里,雙手張開擋在黃天林身前,急切地說道:“不要殺他!”
黃天林像是一匹飛奔的駿馬跑到了懸崖邊突然停了下來,眉毛微微皺起,眼瞼突然抽動一下,默默地直視她一眼,又一看倒地的藤田俊下,心中萬分糾結,感覺心中有兩股力量往反方向拉扯,若放過藤田俊下,拋開這些師兄不說,自己怎能向地龍堂死去的弟兄交代,還有義父和木叔,雖說二人的死責任全在佐藤沐川,但他作為幫兇也要受到懲罰。說道:“做了錯事就得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更何況他殺了那么多中國人,這些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豈能饒了他?”
“再怎么說他也是我的夫君,我不能看著他被人殺死,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嗎?”佐藤櫻子眼神里充滿了哀求。
黃天林態度強硬地說道:“櫻子,這是兩碼事。若我今天放了他,那日后你能保證他不再做傷天害理的事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相信你比我更了解他。”
佐藤櫻子知道黃天林這次是鐵了心要殺自己的夫君,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讓黃天林改變心意,突然跪在了他面前,淚水順著眼角溢出緩緩流到下巴滴到地上,說道:“如果你一定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
黃天林體內突然顫抖了一下,神情恍惚了一下,右手五指緊緊握住劍柄,像是要把它捏碎似的。自己曾經心愛的女人到如今竟跪在這里哀求自己,心中一陣酸楚,眼眶有些紅潤,深吸口氣,五指漸漸有些松動,說道:“既然如此,我答應你便是,但是我不能讓他以后再傷天害理,下輩子你就好好照顧他吧。”便上前準備廢了藤田俊下。
佐藤櫻子明白他這話含義。
這時,龍飛早已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之前恨透了藤田俊下,為了不讓黃天林為難,自己替他背負“黑鍋”也報之前爹爹的仇,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對著藤田俊下的腦袋開了一槍。只聽得“砰”一聲,藤田俊下再也不動。
這一幕,深深烙在了佐藤櫻子眼里,放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明的火焰又被人無情地給吹滅了,整個人傻愣在原地,雙眼徑直瞪著滿身都是血的藤田俊下,像是被人抽取了靈魂似的。雖說自己對他沒有任何感情,但再這么說也跟他一起生活了幾年,就算沒有愛,也有情。慢慢爬上前去把他抱在懷里,流出的血把她的衣服染成了紅色,左手不斷地在撫摸他的頭顱。
此時此刻,在這充滿血腥味的空氣中黃天林嗅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自己已經答應了她不殺藤田俊下,誰知龍飛竟在這時出現了打破了這一局面,這好比是把她帶出了黑暗又把她給推到了無底的深淵之中。只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她,眼神里仿佛跑出一個天使來到她身邊安撫她。
龍飛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大為冒失,正要開口,卻被黃天林攔了下來。
佐藤櫻子說了句:“你們快走吧,剛才的槍聲肯定驚動了他們。”
黃天林依舊站在原地,似乎不愿離開,龍飛只好生拉硬拽把他帶離了這里。之前,龍飛在府里尋遍每個角落卻未發現龍婉兒的蹤跡,便馬上去支援黃天林。二人回到古寅府邸后,竟看見龍婉兒毫發無損地站在客廳,估計是剛到這里不久。
原來之前佐藤櫻子得知龍婉兒被藤田俊下囚禁后,一直在找機會將她放走,由于看守很嚴久久未找到合適時機,經一段時間打探找到黃天林等人下落,便準備見黃天林讓他去救龍婉兒,誰知到了古寅的宅院后卻得知黃天林去了河南。這幾日見藤田俊下正在安排人手等黃天林前來落網,心中不由慌了神,知道黃天林定會來此就是不知什么時候來,直到今早才找到機會放了龍婉兒讓她快去找到黃天林別讓他來送死。有一點不知道,就算龍婉兒沒被囚禁,黃天林也會來此找藤田俊下算賬,只是龍婉兒被囚禁這件事加快了進程罷了。
黃天林見她安然無恙,心中松了口氣。
龍飛輕輕咳嗽一下:“那個,天林哥啊,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像個兔子似的一溜煙地消失在了這里。
龍婉兒起身默默凝視著他,雖說自己只與他分開短短幾十天,但這段時間可謂是度日如年,盼望早日與他相見,每到夜深人靜時,一個人站在窗戶邊望著天空中皎潔的月亮,此時此刻,腦海總想起以前母親常念道的一首詩:(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咧了下嘴角,說道:“還以為你這輩子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黃天林回了句:“多虧了山本師兄,不然有你忙活的。”慢慢上前去,伸出那只滿是粗糙的手掌輕撫著她那嬌嫩紅潤的臉頰,厚厚的老繭此刻竟也變得柔軟一些,似乎很害怕弄破這比白紙還脆弱的皮膚。
龍婉兒看見他手腕上那道疤痕,心中不由顫抖一下,像是突然被針刺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拇指在疤痕上輕刮一下,說道:“還疼嗎?”
黃天林充滿愛意的雙眼直視她,含情脈脈地輕搖幾下頭。
……………………
之后,龍婉兒得知藤田俊下被殺死的消息,雖說他平日里壞事做盡,但畢竟也是自己的親弟弟,心中難免有些悲傷,也沒有怪罪龍飛。至于佐藤櫻子,則帶著孩子回到了日本。
不日,黃天林單槍匹馬來到佐藤沐川府邸,一腳剛踏進門檻,一股涼風迎面撲來,空氣中夾雜這一絲絲熟悉的氣息,沒有半點猶豫,徑直來到庭院,看見山本太郎雙腿盤坐在地,右手緊握著一把劍支撐在地面,垂著腦袋,眉毛緊鎖,雙眼動也不動地直視地面,一旁放著黃天林的武器,遠遠望去像是一名莊嚴的武士等待著戰斗的開始。
“天林師弟,最終你還是來了。”山本太郎拿起武器站了起來,一手把黃天林的武器扔給了他。
黃天林接過武器,面無表請,雙眼微微一閉,看著眼前的山本太郎,忽然覺得此刻的他變得很是陌生,不再是自己之前所認識的師兄了,相反,更是一名陌路相逢的敵手。
山本太郎右手五指一個接一個握住劍柄,慢慢把劍拔了出來,劍光隨著手臂的擺動不斷變換方向。盡管此時烈日當空,站在遠處的黃天林依然能感受到劍身散發出的凜冽寒氣直透骨髓,心中不由顫抖一下,再看山本太郎,從他眼神里露出一絲無可奈何,說道:“師兄,相信你知道我今日來此的目的。難道你希望我倆自相殘殺嗎?”
山本太郎的內心起伏不定,眉毛已經皺的不能再皺,停留片刻,說道:“從我倆出生起就注定會有這一天,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為了我的家族,我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希望師弟待會兒可不要手下留情。”
之前山本太郎放了黃天林,佐藤沐川本想追究他追究他的責任,但最后想想還是算了,認為黃天林已是一個廢人,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在哪里都是一樣,也順便給山本太郎一個人情,讓他日后能一心忠于自己。直到藤田俊下出事后,佐藤沐川知道山本太郎之前沒有廢掉黃天林,因為他,自己不僅失去了愛婿,更失去了一名心腹愛將,知道黃天林定會來找自己報仇,便山本家族的安危逼迫山本太郎在此靜靜等候他的來到。不管這次山本太郎是否戰死,最后佐藤沐川依然會殺了他,以為他之前再三背叛自己和天皇,擔心日后會出賣自己的國家,所以留不得他。這一點,山本太郎心里再清楚不過了,但為了家族只好犧牲自己。佐藤沐川肯定山本太郎會死在黃天林手上,之所以還讓他與黃天林決斗,一是為了能消耗黃天林的體力,二是讓黃天林的心里受到強有力的打擊,因為自己無法估測黃天林的實力。最后自己就能較為輕易地殺了他,真正報了殺子之仇。
黃天林說道:“師兄,你是否有難言之隱?我知道了定是佐藤沐川!”
山本太郎說道:“師弟,這怨不得別人,只因你是中國人,我是日本人。”
黃天林說道:“難道我們多年…………”
山本太郎打斷他的話語:“你不必再說什么。師弟,亮出你的武器吧,也許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師弟了。”最后一句有些傷感。
黃天林見他面如冰霜,眼神一片堅決,知道要想去殺了佐藤沐川只有先過了他這關,但是他可是自己的最敬愛的師兄,又怎能痛下殺手?此刻,心中有股聲音在呼喚自己,放下仇恨離開這里吧,這樣就能避免重蹈之前與甲賀流眾位師兄的覆轍了。一想到木叔與義父的慘死,一股怒火油然而生,頓時將剛才的念想壓了下去,迅速抖動寶劍亮出耀眼奪目的鋒利劍身。“既然如此,就請師兄賜招吧!”一步步逼向他。
山本太郎雙手緊握劍柄把劍高高舉起,用甲賀流的格斗術迎戰,而黃天林也沒有用其他招式,也只用甲賀流的格斗術。二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即刻擦出耀眼的火花,周圍除了兵器碰撞的聲響再無任何響動,一旁的幾棵樹木似乎像是一名安靜的觀眾在舞臺下認真觀看二人的“表演”除了風的力量能將其抖動外,再無任何力量能打擾到它們。
由于二人都是伊平賀之的入室弟子,甲賀流的精髓也都傳給了二人,所以數個回合下來,沒有一人占上風,都是平分春夏秋冬色。
突然,山本太郎見黃天林上半身有空隙,立即舉刀劈了過去。黃天林迅速提劍掃了過去。誰知,山本太郎竟突然松掉了手中的劍。只見劍柄剛脫離山本太郎手掌,黃天林就一劍掃過他的喉結,由于血壓的原因,頓時,黃天林一臉被噴的是血。隨著寶劍落地的撞擊聲響起,山本太郎面帶微笑地仰天后倒。黃天林的那雙瞪的比牛眼還大的眼睛直視著他,仿佛就快要跑出來貼到他身上,沒有多想,一把扔掉手中的武器迅速上前扶住他,眼神里滿是悔恨之意,又好似在問他剛才為何要扔掉手中的劍?你難道不知道一個武者與敵人決斗是不能扔掉佩劍的嗎?除非自己已經戰死。若時光可以倒流,真希望自己剛才能收回利劍,不斷抖動的地嘴唇說了句:“師兄,你這是何苦?”
山本太郎緊緊抓住黃天林的手臂,那雙已失去大半神采的眼睛瞪著他滿是鮮血的臉頰,很想說些什么,但聲帶已被切斷,無法說話,只是嘴里不斷地冒出鮮血,不久,便斷氣身亡。
黃天林此刻悲痛欲絕,體內有股力量在不斷地擊打著自己的心臟,像是要把它大卸八塊,怨恨自己竟親手殺了自己最敬愛的師兄,淚水如洪水般傾瀉而下,跪在地上仰天嚎叫,聲嘶力竭,“這是為什么!”這聲音洪厚而尖銳,要是旁人站在一邊,這心臟都得要震裂。
這時,出現了數十名持刀男子。此刻的黃天林像是一只剛被激怒的猛獸正愁沒地方發泄,擦掉臉上的血跡拿起寶劍與這群人纏打在一起。
這些人都是佐藤沐川精心挑選的高手,但此刻的他們竟像一只只柔弱的羔羊任由黃天林這滿腔怒火的“屠夫”隨意宰殺。不一會兒,這群人就被全部解決掉了,大部分人的尸首無一完整,頭顱與四肢七零八落,一片血腥慘不忍睹,大部分普通人看了都會惡心作嘔。此刻的黃天林已是氣喘吁吁。
這時,佐藤沐川拿著一把長刀像是一名收人魂魄的亡靈使者來到黃天林眼前。見他這番模樣,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說到:“你已經快沒有力氣了,這一次,你可沒那么幸運了。”
黃天林不屑地咧了一下嘴,一臉的自信,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突然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對著他的腦門“砰”地開了一槍。
在這極短的一瞬間,佐藤沐川的雙眼里全是彈頭高速旋轉的畫面,后面還伴隨著S形波浪,本想閃躲,可惜已來不及。只見彈頭毫不費勁地就從他眉心穿進擊穿頭顱,剩下的力道使彈頭繼續向前運動擊在一棵樹上。佐藤沐川雙眼死死盯著黃天林,眼前慢慢變黑,瞳孔逐漸變大,直到再無任何一點光明,含恨倒地。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用冷兵器。”這句話本是今早袁乃寬強塞給黃天林手槍時說的話,現在又把這句話給了佐藤沐川,便走出了這里。剛出大門,就見一名軍官帶著一隊士兵來到這里將自己團團圍住,心想定是剛才的槍聲驚動了他們。
就在黃天林要被帶走之時,藤田三郎竟帶著一行人來此,隨即命令那軍官放了黃天林。
那軍官知道藤田三郎與黃天林的關系,并沒有要放黃天林的意思,命令手下前行。
藤田三郎那雙威嚴的眼神看了那軍官一眼,隨即掏出佩槍扣動扳機,“砰”地一聲斃了他,說道:“這就是不服從長官命令的下場,還有誰不聽從命令的嗎?”
那群士兵默默站在原地一聲不吭,相互對看著,最后還是放了黃天林。
之前藤田三郎回日本后時便知一切緣由,又得知龍婉兒被兒子囚禁,只好連忙趕來中國,碰巧昨日才抵達北平,今早見到龍婉兒無礙后又得知兒子被殺的消息,心中自然悲傷難過,只怪自己以前沒有認真教導他才釀成了如今的下場,知道黃天林很可能會中佐藤沐川的詭計,來不及傷心,便馬不停蹄帶著一群心腹士兵來此救援黃天林,已做好了跟佐藤沐川干一場的準備,誰知到此后卻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黃天林暗自說了句“天不絕我。”
藤田三郎走到他身旁,那慈祥的目光看著他,很想對他說些什么,猶豫片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只說了句“今時不同往日,你沒有袁世凱的庇護已經不能待在北平了,綾子在家等著你,帶著她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黃天林說道:“你殺了那軍官,會不………”
藤田三郎打斷他的話語,說道:“你不必擔心我。違抗軍令者當場槍斃!你快走,晚了我可能也保不住你了。”
“伯父保重。”黃天林邁步離開了這里,沒走幾步,帶著一絲不安的目光看了看藤田三郎,心里莫名有些抑郁,像是有股氣在壓著自己,很是不安,總感覺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似的。一想到龍婉兒還在等著自己便也沒多想,徑直加快了腳步。
之后,黃天林與龍婉兒帶著地龍堂剩余人員前往巴蜀樂山守護大佛里寶藏,龍飛則前往英國。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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