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丘丈人謂孫叔敖曰:“仆聞之,有三利必有三患,子知之乎?夫爵高者人妒之,官大者主惡之,祿厚者怨歸之。”孫叔敖曰:“不然。吾爵益高,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心益小;吾祿益厚,吾施益博。可以免于患矣。”狐丘丈人曰:“善哉言乎!”壺公曰:叔敖得老聃之術。
齊景公游海上而樂之,六月不歸。告左右曰:“敢有先言歸者死!”顏蠋進曰:“君樂治海,不樂治國。彼若有治國者,君安得獨樂此海乎?”遂歸。中道聞國人謀將不納之。壺公曰:海上何樂?遵海而南,此公素志也。
秦王與中期爭論不勝。秦王大怒,中期徐行而去。或為中期說秦王曰:“悍人也。中期適遇明君故也;向者遇桀紂,必殺之矣。”秦王因不罪。壺公曰:秦王喜譽,故或能中之。
秦宣太后愛魏丑夫,太后病將死,出令曰:“為我葬。必以魏子為殉。”魏子患之,庸芮為魏子說太后曰:“以死者為有知乎?”太后曰:“無知也。”曰:“若太后之神靈明,知死者之無知矣,何為空以生所愛,葬于無知之死人哉?若死者有知,先王積怒之日久矣。太后救過不瞻,何暇乃私魏丑夫乎?”壺公曰:丑夫殉葬,吾欲為之下石。
有獻不死之藥于荊王者,謁者操之以入,中射之士問曰:“可食乎?”曰:“可。”因奪而食之。王大怒,使人殺中射之士。中射之士使人說王曰:“臣聞謁者曰可食,臣故食之,是臣無罪,而罪在謁者也。且客獻不死之藥,臣食之,而王殺之,是死藥也,是客欺王也。夫殺無罪之臣,而明人之欺王也。不如釋臣。”王乃不殺。壺公曰:荊王全無心肝,一欺于獻藥者,再欺于食藥者。
魯陽文君謂子墨子曰:“有語我以忠臣者,令之俯則俯,令之仰則仰,處則靜,呼則應,可為忠臣乎?”子墨子曰:“令之俯則俯,令之仰則仰,是似影也;處則靜,呼則應,是似響也。君將何得于影與響哉?”壺公曰:絕頂之談!今之所謂忠臣,影響而已矣。
子墨子仕人于衛。所仕者至而反。子墨子曰:“何故?”對曰:“與我言而不當,曰待汝以千盆,授我五百盆,故去之。”子墨子曰:“授子過千盆,則子去之乎?”對曰:“不去。”子墨子曰:“然則非為其不當也,為其寡也。”壺公曰:誅心語。
景公有馬,其圉人殺之。公怒,援戈將自擊之。晏子曰:“此不知其罪而死,臣請為君數之。”公曰:“諾。”晏子舉戈臨之曰:“汝為吾君養馬而殺之,而罪當死;汝使吾君以馬之故殺圉人,而罪又當死;汝使吾君以馬故殺人聞于四鄰諸侯,而罪又當死。”公曰:“夫子釋之,勿傷吾仁也。”壺公曰:諷諫易入。
晉平公問叔向曰:“昔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不識其君之力乎?其臣之力乎?”叔向對曰:“管仲善制割,隰朋善削縫,賓須無善純緣,桓公知衣而已,亦其臣之力也。”師曠侍曰:“臣請譬之以五味:管仲斷割之,隰朋煎熬之,賓須無齊和之,羹已熟矣,奉而進之,而君不食,誰能強之?亦君之力也。”壺公曰:兩說俱勝。
魏文侯問狐卷子曰:“父賢足恃乎?”曰:“不足。”“子賢足恃乎?”曰:“不足。”“兄弟賢足恃乎?”曰:“不足。”“臣賢足恃乎?”曰:“不足。”文侯勃然作色曰:“寡人問此五者于子,一一以為不足者,何也?”曰:“父賢不過堯,而丹朱放;子賢不過舜,而瞽瞍頑;兄賢不過舜,而象傲;弟賢不過周公,而管。蔡誅;臣賢不過湯、武,而桀、紂伐。望人者不至,恃人者不久,君欲治,從身始,人何足恃乎?”
秦王立帝宜陽,令許綰誕魏王。魏王將入秦,魏敬謂王曰:“以河內孰與梁重?”王曰:“梁重。”又曰:“梁孰與身重?”王曰:“身重。”又曰:“使秦求河內,則王將與之乎?”王曰:“弗與也。”魏敬曰:“河內三論之下也,身三論之上也。秦索其下而王弗聽,索其上而王聽之,臣竊不取也。”王曰:“甚然。”乃輟行。壺公曰:六國之君,偏肯入虎穴,不知何解?
武帝時有殺上林鹿者,下有司收殺之。朔時在旁曰:“是固當死者三:使陛下以鹿殺人,一當死;天下聞陛下重鹿賤人,二當死;匈奴有急以鹿觸之,三當死。”帝默然赦之。壺公曰:晏先生故智,百發百中。
諸葛瑾與權談說諫喻,未曾切愕,微見風采,粗陳指歸,如有未合則舍而及他,徐復托事造端,如物類相求,于是權意往往而釋。
張敞為京兆尹,素與嚴延年善。其治雖嚴,然時有舍縱。聞延年用刑刻急,乃以書貽之曰:“昔韓盧之取兔也,上觀下獲,不甚多殺。愿次卿少緩誅罰,思行此術。”壺公曰:天性刻薄,聞善言,若飄風過耳。
謝朏初之吳興,弟瀹送別,朏指瀹口曰:“此中惟宜飲酒。”壺公曰:醉鄉無得失,無恐怖,遞營糟丘,吾將老焉。又曰:負酒狂者,可奈何?
何尚之嘗以吏部侍郎休假定省,傾朝送別。及至,父叔度謂曰:“聞頃傾胡相送,可有幾客?”答曰:“殆數百人。”叔度笑曰:“此送吏部郎,非關何彥德也。背殷浩作豫章,歸省,餞別者傾朝。及廢徙東陽,舡泊征虜亭積日,乃至親舊無復相窺者,汝識之。”壺公曰:叔度枉費口舌,宦海中何人喚得醒?
柳元景、顏師伯嘗詣沈慶之,列仗鳴笳,騶從盈道。會慶之在田間,止從一奴。既見,悄然曰:“貧賤不可居,富貴亦難守。老子八十之年,目見成敗多矣,諸君炫此欲何為乎?”壺公曰:沈君快人。不必說成敗,石火電光中炫得幾時?
賀若敦以失職怨望誅。臨死,呼其子若弼曰:“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因引錐刺弼,蓋誡以慎言也。壺公曰:若弼卒不免,安得日日引錐刺之?
王長史至性凝簡,不狎當世。嘗從容語諸子曰:“吾家門戶,所謂素族,自可隨流平進,不須茍求。”壺公曰:在今日當學退一步法,說平進還不是。
彭懶農落職家居,縣當大造,其子囑司書者飛稅他戶。懶農知之,招司書飲,戲贈之詩曰:“洛陽城中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司書答曰:“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懶農曰:“既不飛上天,飛入地,不過飛入百姓家耳,安忍為此?”乃為詩謝之曰:“洪水推沙塞兩涯,推來推去只交加。誰知二世宮中鹿,走過劉家又李家。”飛稅乃止。壺公曰:飛稅偏屬士夫,田多糧重,焉得不飛?
時有新登進士第者,彭綏之具酌招飲。值微雨,累速不至。綏之遺以詩云:“倘來名利若游塵,何事癡兒太認真?咫尺泥途行不得,山陰雪夜是何人?”壺公曰:彭綏之尤可鄙。
羲之與桓溫箋:謝萬才流經通,處廟廊參諷議,故是后來一器,而令屈其邁往之氣,以俯順荒余,近是違才易務矣。壺公曰:右軍才高識大,惜以書見長。
張興世累戰功,仕至左衛將軍。將拜墓,父仲子謂曰:“汝衛從太多,先人必當驚怖。”興世為之減撤。壺公曰:見墓前豎翁仲、華表者,子孫多類頑石。
顏延之嘗過子竣,見賓客盈門,而竣猶臥未起。怒曰:“出糞土之中,升云霓之上,而驕盈若此,其能久乎!”壺公曰:富貴薰人,父必不得之于子。
張融嘗戒其子曰:“人生有口,止可論道說文、給飲與食,此外如樹網焉。吾每以不爾為恨,爾曹當振網也。”壺公曰:此中惟宜飲酒,論道說義轉多事。
安叱奴者,舞工也。唐高祖官之散騎。李綱諫曰:“周家均工樂胥不得預士伍,雖復妙如師襄,才如于野,皆繼世不易業。故魏武使禰衡擊鼓,衡先解朝衣,不敢以先王法服為伶人褻也;齊高緯封曹妙達為王,安馬駒開府,此有國之鑒戒。今令舞胡鳴玉曳組位五品、趨丹地,非貽厥孫謀之道。”壺公曰:唐莊宗狎伶人,自稱李天下,更妙。
光武臨朝,或有惰容,張湛輒陳諫其失。常乘白馬,帝每見湛,輒言:“白馬生且復諫矣。”
司馬溫公夫人,元宵夜欲出觀燈,公曰:“家自有燈。”夫人曰:“兼看游人。”公笑曰:“我是鬼?”壺公曰:嘗與張山人渤觀燈,山人曰:“花燈花燈,觀花乎,觀燈乎?都不是,曰"觀人"。”。予曰:“詩客詩客,做詩乎,做客乎?都不是,曰"做賊"。”
黃魯直好作艷語,詩詞一出,人爭傳之。時法云秀老呵之曰:“公文詞之富,翰墨之妙,甘施于此乎?”公曰:“某但空語,初非實踐,終不以此墮惡道也。豈亦欲置于馬腹中乎?”秀曰:“李伯時但以念想在馬腹,墮落不過正其一身;今公艷語實蕩天下心,使其信以為然,蕩而不反,則逾越禮法,冒犯廉恥,無不至矣。罪報何止入馬腹?定當入泥犁也。”公為之動容。壺公曰:文土當知。又曰:庾開府墮泥犁,萬劫不曾翻身。
馮當世晚年好佛,知并州,日以書寄王平甫曰:“并州歌舞妙麗,閉目不窺,日以談禪為上。”平甫答曰:“若如所論,未達禪理。閉目不窺,已是一重公案。”壺公曰:“臨去秋波那一轉”,老宿以此省悟。
王安石初見晏元獻,元獻熟視無他語,但云:“能容于物,物亦容矣。”安石唯唯而退。壺公曰:頂門一針。
立春日,翰林作春詞,貼于禁中。皇帝閣六篇,其一曰:“漠然天造與時新,根著浮流一氣均。萬物不須雕琢巧,正如恭己布深仁。”皇后閣五篇,其一曰:“春衣不用蕙蘭薰,領緣無煩刺繡文。曾在蠶宮親織就,方知縷縷盡辛勤。”夫人閣四篇,其一曰:“圣主終朝勤萬幾,燕居專事養希夷。千門永晝春岑寂,不用東前插柳枝。”此詩不特詠景物為觀美,嘗寓規諷,為玉堂之楷式。壺公曰:依樣葫蘆。
韓魏公妻弟崔公孺,持論甚正。公喜,與之語,偶泛及差除,公孺忽曰:“豺狼、虎豹、蛇虺,天乃屏置于山林深僻之地者,蓋恐為人之害也。今監司郡守一失選,掄置在要路,其為民害得不甚于豺狼虎豹蛇虺乎?”公默然。壺公曰:崔君可掌銓。
李太白贈子美云:“借問因何太瘦生,只為從前作詩苦。”苦之一字,譏其困雕鐫也。杜子美寄太白云:“何時一樽酒,重與細論文。”細之一字,譏其欠縝密也。壺公曰:文人互相譏彈,是真知己。
壺公見尊官赫奕,書二絕于壁云:“可憐世事渾無定,卻笑癡兒偏認真。石火電光那得久?眼前現例欲酸辛。”“烈風張帆滾浪顛,笑語中流意興翩。岸上有人明著眼,危哉苦海急相煎。”
北魏王珪問博士李先曰:“天下何物最益人神智?”先曰:“莫若書。”壺公曰:關壯繆、岳武穆善讀左氏春秋。
王樸重扈載,薦之宰相李谷。轂曰:“非不知其才,然薄命,恐不能勝。”樸曰:“公為宰相,以進賢退不肖為職,何言命耶?”壺公曰:宰相不許講命。
長沙有朝士某者還鄉,意氣盈滿,賓至鼓吹,喧闐里中。有執友來訪,朝士曰:“翁素好誦詩。近日誦得何詩?”執友曰:“近誦得孫鳳洲贈歐阻圭齋詩,甚有味。”乃朗誦曰:“圭齋還是舊圭齋,不帶些兒官樣回。若使他人居二品,門前簫鼓鬧如雷。”朝士聞詩有赧色,明日賓至,門庭寂然。壺公曰:官樣可羞。
宋神宗時,丞相陳升之治第于潤州,極為宏壯,綿亙數百步。宅成,升之已疾甚,惟肩輿一登西樓而已。人謂之三不得:居不得、賣不得、修不得。
蓋寬饒自以行清能高,有益于國,而為凡庸所越,失意不快,數上疏諫爭。太子庶子王生高寬饒節而非其如此,予書曰:“明主知君潔白公正,不畏強御。故命君以司察之位,擅君以奉使之權,尊官厚祿已施于君矣。君宜夙夜惟思當世之務,奉法宣化,憂勞天下。乃欲以太古久遠之事,匡拂天子,數進不用,難聽之語,以摩切左右,非所以揚令名、全壽命者也。方今用事之人,皆明習法令,言足以飾君之辭,文足以成君之過。君不惟蘧氏之高蹤,而慕子胥之末行,用不訾之軀,臨不測之險,竊為君痛之。”壺公曰:迂而直,其能免乎?
馬援謂梁松、竇固曰:“凡人為貴,當使可賤。如卿等欲不可復賤,居高,堅自持,勉思鄙言。”壺公曰:君知之矣,復蒙薏苡之謗,何耶?
何晏、鄧飏令管輅作卦,云:“不知位至三公不?”卦成,輅稱古義,深以戒之。揚曰:“此老生之常談。”晏云:“"知幾其神乎?"古人以為難,交疏吐誠,今人以為難。今君一面盡二難之道,可謂明德惟馨。詩不云乎?"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壺公曰:悅而不繹,管先生失言。
石季倫嘗與長水校尉孫季舒酣宴,孫傲慢過度,季倫欲表免之,裴叔則曰:“季舒酒狂,一四海聽知。足下飲人狂藥,責人正禮,不亦乖乎?”壺公曰:酒狂果難奈。
唐明宗與馮道語及年谷屢登,四方無事。道曰:“臣常記昔在先皇幕府,奉使中山,歷井陘之險,臣憂馬蹶,執轡甚謹,幸而無失。逮至平路,放轡自逸,俄至顛隕。凡為天下,亦猶是也。”壺公曰:身事十主,議論則侃侃。
邵康節與富韓公在洛,每晴日,必同行至僧舍。韓公見佛必躬身致敬,康節笑曰:“無乃為佞乎?”壺公曰:近日佞佛者偏會殺人,去富公遠矣。
范蜀公以議新法不合而去,其謝表云:“望陛下集群議為耳目,以除壅蔽之奸,任老成為腹心,以養和平之福。”天下聞而壯之。壺公曰:忠臣愛君,百折不回。
王陽明論舉薦人才不可不慎,譬如養蠶,但雜一爛蠶于中,則一筐好蠶盡為所壞矣。壺公曰:今于爛蠶中雜一好蠶,得乎?
余肅敏弟子寰,舉進士,肅敏教之曰:“人固貴剛,不可使人畏之如虎。”壺公曰:人畏如虎,必有暴之者矣。
豫章張相公曰:“言路有四:當可而發,上也;遇事而發,次也;緘默不發,又其次也;有為而發,風斯下矣。”壺公曰:可作言官箴。
歸安嚴鳳以孝友聞,同邑施氏兄弟爭產,其弟訴之鳳,鳳顰蹙曰:“吾兄儒,吾正苦之,得如若兄力量,可盡奪吾田,吾復何憂?”施感悟,兄弟友愛終身。壺公曰:平日孝友,才可片言折獄。
一縣令初至任,謂群下曰:“汝聞諺云"破家縣令、滅門刺史"乎?”有父老對曰:“間者士子多讀書,某等只聞得"豈弟君子,民之父母"。”縣令默然。壺公曰:這父老機鋒犀利。
李志學好談神仙,然嗜醇甘、耽姝麗。李夢陽曰:“喧寂不共途,動靜無并驅。子謂果有揚州鶴乎?”李曰:“根污泥而挺清泠之上者,蓮之所以神也。”夢陽曰:“污泥不染者,以其根蓮也。子誠蓮則可,非蓮則壞矣。”壺公曰:真地獄種子。
鄒東廓受知于劉野亭,劉歸,鄒送之。劉曰:“子國器也,善自愛。寧直無媚,寧介無通,寧恬無競。”壺公曰:操是道也,可入世,可出世。
孫源貞舉進士,以實錄事至杭,屬學諸生給事筆硯。時于肅愍在列,進曰:“學校之設,將養賢以為用耶,抑供事書辦耶?”孫下席迎上坐,謝過。
楊宗喬峭直,與人議論,不能下氣。監臨者惡之,幾不免。偶見桂古山,道其事,桂曰:“譬如對奕,且饒一著;譬如爭路,且退一步,便無事矣。”宗喬惕然謝教。壺公曰:失便宜是得便宜,吾以書紳。
林希元欲征安南,張岳規之曰:“欽州非用武之地,尊相無封侯之骨,恐有后悔。”壺公曰:妄開邊釁,宜服上刑。
國學舊有荊公文集板,陸儷山為司成,命模印數部,分遺朝士。學錄王玠蹙額言曰:“好好世界,如何要將王安石文字通行?怕有做出王安石事業者。”壺公曰:荊公文亦是拗體?
錦衣王佐卒,陸炳代理衛篆,勢焰甚張。佐子不肖,有別墅三,炳欲盡得之。乃陷以罪,并捕其母。母膝行前,道其子罪甚詳。子號呼曰:“兒頃刻死矣,母忍助虐耶?”母指炳座而顧曰:“而父坐此非一日,作此等事亦非一,生汝不肖子,天道也,何多言?”炳面赤。壺公曰:阿母可憐!
錢學士溥營第,役煩里旅。旅有惰者,錢譴之,對曰:“病矣。”問曰:“何病?”對曰:“往時黃提刑營第,老夫從役傷膂。黃第今敗瓦頹垣矣,老夫猶疾痛不即死。茲役之不力,何敢辭罪?”錢謝遣之。壺公曰:這里旅兩遭劫運。
文衡山每言:“近來陸貞山最會做文字,但開口便要罵人,亦是一病。”壺公曰:文字罵人,損自家福。又曰:東坡不免此病。
周叔夜赴楚臬,請益于楊抑齋,答曰:“獨陽不生,獨陰不成,凡事不可太要好。”壺公曰:此為賢者下藥。
吾謹就試有司,盛飾冠服,文頃刻就。偶風動衣裾,文采五色爛然。有司詬怒,欲笞之,然奇其文,第曰:“有如是才,而不自愛,是挾狐白裘反衣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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