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黃林剛醒來就見袁世凱端著早點來到了這里。
袁世凱說道:“時間剛剛好,天林快起來趁熱吃。”
黃天林隨即下床穿好衣服就拿著早點吃了起來,說道:“義父,你怎么不吃?”
“我剛才吃過了。”袁世凱又看見他的手上纏紗布,便問道:“天林,你的手怎會受傷?”
黃天林沉默了一下,便把昨晚發生的事告知了袁世凱。
袁世凱聽完有些氣憤,說道:“不用說都知道是日本人,吃一塹長一智,他們還以為我會把機密文件放在書房。”
黃天林說道:“想必之前就已發生過類似事件吧。”
袁世凱無賴地說道:“上次就因為機密文件泄露導致一起嚴重的事故,可惜府上無能人每次都沒有把他們給捉住。”
黃天林說道:“義父放心,有我在這里絕不會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袁世凱說道:“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黃天林點點頭。
袁世凱繼續說道:“其實,在之前日本軍方就多次派人前來與我商談結盟的事情。”
黃天林接了一句:“可惜,他們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袁世凱說道:“若不是為了這北平城千萬老百姓,我真想和他們小日本好好干上一場!”
黃天林說道:“就算不為老百姓,你也不能與日方開戰,不然,別國侵略者就會坐收漁翁之利。”
袁世凱也是這樣想的。
這時,袁乃寬來到了這里,說道:“老爺,史密斯伯爵求見,現已在會客廳等著你。”
袁世凱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告訴他我馬上就來。”然后袁乃寬離開了這里。
黃天林喝了口牛奶,說道:“義父還有話對我說嗎?”
袁世凱猶豫一下,說道:“算了,日后有機會再對你說。”隨即起身離開了這里。
黃天林用完早餐后,拿出文房四寶為父親寫了封信告知他自己這幾日所遭遇的事情,之后出了家門,不久,看見有幾人在背后跟著自己,知道他們是袁世凱派來保護自己,便走到他們身前,說道:“你們回去吧,以后別再跟著我了。”說完,轉身準備離開這里。
其中一人連忙叫住黃天林:“天林少爺請留步!”
黃天林轉過身子,說道:“還有什么事?”
那人說道:“老爺早知會如此。”說到這里,隨即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遞向黃天林,說道:“如今的北平時局混亂,這是老爺為你準備的防身武器。”
黃天林說道:“這東西我用不著。”
那人說道:“你還是收下吧,不然我們沒法向老爺交待,或是我們就這樣一路跟著你。”
黃天林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它,那幾人便離開了這里。
沒有人在身后跟著,黃天林的心情輕松了許多,但身上那把手槍卻讓自己有些不自在,這么說也是義父的一片好意,便也不再為此事糾結。走在北平的街上,雖說自己已有多年沒來這里,但這里的景象依舊和記憶中的相差不遠,唯一變了的就是氣氛。把信送到郵局后路過一家咖啡廳,不禁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隨即走了進去坐在一處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飲料,又拿起桌上的報紙開始閱讀。接著,服務員為他拿來了一杯香濃的咖啡,隨手端起喝了一口。
這時,一名男子來到這里坐在黃天林對面,在他身后跟有兩名隨從,三人一看便知是黑道中人,此人名叫金九,是這一帶的領頭大哥,有著深厚的背景,平時橫行霸道,人人見了都怕他。
黃天林毫不在意,依舊看著報紙。
金九看了看黃天林,認為他坐在自己面前有些礙眼,隨即給身后的隨從使了個眼神。
其中一人便上前一把將黃天林手中的報紙抓了過來揉成紙球扔在地上,說道:“媽的!沒看見我們九爺在這里嗎?還不快滾!”
黃天林看了三人一眼,隨即喝了口咖啡。
金九見黃天林毫不畏懼,平時可沒人敢對自己這樣,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便準備出手教訓他。
就在這時,一名乖巧動人氣質端莊的妙齡少女從這里經過,一看就知是大家閨秀。頓時,金九那雙色瞇瞇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沒再理睬黃天林。
那兩名隨從見后,連忙上前將那女孩攔了下來。
金九隨即來到那女孩身前,說道:“請問小姐貴姓,我怎么從未見過你?”又伸手觸摸了她的臉頰一下,說道:“瞧著精致乖巧的臉蛋,真是惹人憐愛啊!”
那女孩很怕金九對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本想離開這里,卻被他的兩名隨從給死死拽住,帶著一絲膽怯地語氣說道:“你們要干什么?快放開我!”
金九語氣柔和地說道:“小姐不要怕,我只是想請你喝杯飲料而已。”又對兩名隨從說道:“還不快放開!別弄傷了我的小美人兒。”
二人隨即放開了她,又對黃天林說道:“你還不快滾!今天我們九爺高興,就放你一馬,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黃天林不理不睬,仍舊一副悠閑地樣子。
女孩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神凝視著黃天林,渴望他能幫助自己。
金九不悅地說道:“他媽的!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隨即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
就在這時,黃天林突然起身并從身上掏出手槍抵在金九頭上。
那兩名隨從也連忙掏出手槍指著黃天林,讓他快放下槍。
金九無所畏懼地說道:“小子,那條道上混的,知道地龍堂嗎?你動我一下試試,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黃天林說道:“我管你是什么地蟲,就算殺了你三人我也不會有什么后果,你把她放了,剛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
金九說道:“哎呀,居然反客為主了!我告訴你,本大爺看中的小妞是不會輕易放她走的,我不信你敢開槍!”
黃天林對著他的大腿開了一槍,頓時,整個咖啡廳一片混亂,所有人紛紛涌向外面。
那兩名隨從正要開槍,黃天林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速度朝二人手腕各開一槍,手中的槍械立刻掉在地上。
此刻的金九有些畏懼,連忙說道:“朋友,同在道上混,何必動刀動槍,既然你喜歡這小妞我給你便是。”
黃天林對那女孩說道:“你還不快走,是要等他們把你抓回去嗎?”
那女孩連忙離開了這里。
這時,有幾名警察來到這里將四人團團圍住,隊長上前一步讓黃天林繳械投降。
黃天林放了金九。
那隊長連忙上前扶住金九,說道:“九哥,你這是怎么回事?”
金九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還不快把那小子給我抓起來!”又低聲說道:“帶回警局后給我往死里整!”
那隊長連忙點頭示應,又吩咐兩名手下將金九扶離這里,又看了黃天林一眼,臉上一副奸笑地表情,上前將他手中的槍械拿了過來。
黃天林知道金九與那警察有勾結,要是被帶去警局,還未等義父前來解救,自己已被他們給折磨得半死,隨即轉身準備逃離這里。
突然,那隊長一槍指在他后腦勺,說道:“別動,不然打爆你的狗頭!”
黃天林知道他做的出來,只好轉過身子。
那隊長繼續說道:“我奪命快搶手的外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突然,看著黃天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他,在仔細打量他一番后,神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隨即從身上掏出一張相片,上面正是黃天林與袁世凱的合照,頓時,心中一陣哆嗦,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你、、、你、、、你是天林少爺?”連忙將手中的槍械還給他。
黃天林見了他手中的相片,終于明白之前袁世凱為何與自己合照了。
那隊長笑道:“天林少爺,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小的懇求你不要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更不要告訴袁大帥。”
黃天林說道:“希望你下次好自為之!”
那隊長一個勁地點頭哈腰。
黃天林不想再與他多說什么,隨即離開了這里。
那隊長連忙說道:“天林少爺慢走!”
黃天林回家后,袁乃寬急匆匆找到他給了他一封信,隨即打開來看:(天林師弟,多年未見,不知你是否已長變,當我得知你在北平就迫不及待想與你見面,明日同和居不見不散!)看完,便知是山本太郎。心想:“沒想到師兄也在北平。”次日,便動身來到同和居飯店,看見山本太郎已在一旁備好酒菜等著自己,隨即走了過去,說道:“師兄,別來無恙!”
山本太郎一眼就認出了他,笑道:“天林師弟依舊沒變。”
黃天林坐了下來,說道:“師兄何時到的北平?”
山本太郎說道:“有些時間了。”
原來,在之前黃天林離開日本后一年時間,日本軍方便派遣藤田、佐藤、山本等數個軍官家庭前往中國為將來實施的侵略計劃打下基礎。
山本太郎繼續說道:“手上的傷好些了嗎?”
黃天林說道:“小傷,不必在意,想必是櫻子告訴你的吧?”
山本太郎臉上有些沉重。
黃天林感覺不對勁,說道:“師兄,你這是怎么了?或是她出了什么事?”
山本太郎搖搖頭,說道:“她到沒出什么事,就是~嗯~就是………你有所不知,櫻子已經和藤田俊下成親了,而且他倆還有了一個幾歲大的女兒。”
黃天林聽了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心里被猛地戳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山本太郎輕拍了他的肩幾下,為他倒滿酒,說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難以接受,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過如此。”
黃天林點點頭,沉默許久,喝了口酒,說道:“不知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可好?每次與他通信時都說一切無恙讓我放心,總感覺有些敷衍,是不是他老人家出了什么事?”
山本太郎說道:“怎么會呢,師父他現在過的很好,可謂是老當益壯啊,只是他一心隱居不愿在外出,不然你今日就能見到他。”
黃天林說道:“師父沒事就太好了!自從我走后很擔心佐藤沐川會對你們………”
山本太郎打斷他的話語,說道:“你想多了,這都是陳年往事了咱就不必再議。”
黃天林隱約感覺他還有什么事瞞著自己,今日難得相見便也沒多想,說道:“嗯,還好我闖下的簍子總算沒有連累到師父。”
山本太郎叫店小二拿來若干酒水,說道:“天林師弟,今日能在這里相見實屬難得,咱倆今日不醉不歸!”說完,二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過了許久,黃天林與山本太郎喝得爛醉如泥,東倒西歪地走出了飯店。二人分手后,黃天林隨即上了一輛黃包車。
次日清晨,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一縷光束直射黃天林雙眼,過了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正要伸手準備揉搓雙眼,突然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破舊的倉庫,手腳被緊緊綁住無法動彈。
這時,有幾人來到了他身前,其中一人說道:“好小子,總算醒了,還認識我嗎?前日還得我九爺到現在都還在醫院里。”
黃天林認出了他就是之前金九的一個跟班,說道:“只能說他的身體太虛了,區區一槍也能在醫院里躺幾天,看來是平日里女人玩多了吧。”
那人立即掏出手槍指著黃天林說道:“你他媽的還嘴硬,要不是咱老大說在他來之前不要動你,我早就給你打成篩子了。”
黃天林輕輕觸碰一下腰間,還好劍沒有被他們拿去,估計是沒有注意到這里,又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十點鐘方向有一個通風口,下方還堆放許多雜物,對于那高度自己應該沒有問題,只要等他們放松警惕自己就行動。
這時,一名頭戴黑帽墨鏡身披大衣的中年男子叼著一根雪茄來到了這里,在他身后還跟有若干名隨從。此人名叫龍在天,是當地第一黑幫地龍堂的一把手。
“那小子在哪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吃了豹子膽敢動我的兄弟。”龍在天說道,伸出右手,一旁的隨從連忙給了他一把槍。不屑地看了黃天林一眼,突然,神情有些變化,連忙取下墨鏡仔細打量他一番后,立即讓手下放了他。
剛才那人有些不解,本以為龍在天會好好教訓他一番,沒想到竟要放了他,便說道:“大哥,這是為什………”
龍在天猛地給了他一腳,說道:“你他媽的廢什么話,快!”
那人只好不情愿地為黃天林松了綁。
黃天林有些摸不著頭腦,隨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龍在天連忙上前擁抱他,說道:“哈哈!黃兄弟,沒想到咱倆今天竟有緣相逢了!”
黃天林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咋一看眼前這人像是在哪里見過。
龍在天說道:“幾年前在日本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就去跟閻王打牌了。”
這時,黃天林才想起來他是誰了,說道:“沒想到咱倆今日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面。”
龍在天說道:“之前不愉快的事情把它忘了吧。”
黃天林點點頭。
龍在天說道:“看來咱兄弟倆得要找個機會好好敘敘舊。”
黃天林說道:“擇日不如撞日。”
龍在天笑逐顏開,說道:“好!”又對幾名隨從吩咐道:“你們幾個去把醫院把老九叫來。”然后眾人一同離開了這里來到一所酒樓包間點了若干菜肴。
“黃兄弟,這些年過的可好?”龍在天說道。
黃天林說道:“托老天爺的福,吃得好睡得好。”
龍在天呵呵一笑,說道:“沒想到你的日子過的挺滋潤的。”
黃天林說道:“馬馬虎虎吧,再好也不如龍大哥你。”
龍在天感慨道:“那里有你過的瀟灑,我每天為了幫里的事情忙上忙下幾乎沒怎么休息,現在要好一點,有時真想找個有才之人來幫我管理,這樣我就可以找個世外桃源隱居了。但是這豈是說退就退的,俗話說一日江湖終生江湖,我想這輩子是注定要與它在一起了。”
黃天林說道:“事在人為吧。”
不久,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肴。
這時,金九在幾人的扶持下一瘸一拐地來到了這里,連忙招呼了龍在天一聲,看到黃天林神情有些不悅。
龍在天讓金九入座,說道:“老九,給你介紹一下,這位黃兄弟就是我之前給你說過的救命恩人,之前你倆發生的不愉快事情我不想多問,只希望你倆能化干戈為玉帛。我想你也不是一個小肚雞腸之人吧。”
金九舉起酒杯,說道:“黃兄弟,既然你救過我大哥,自然就是我的兄弟。江湖有句老話;不打不相識,之前的不愉快就把它忘了吧。來,我先干為敬!”
黃天林連忙舉起酒杯,說道:“之前以為九哥只是個好色之徒,沒想到也是性情中人,你這個朋友交了!”
金九說道:“好色乃男人本色,不然就不是男人或是已經廢了,我敢保證在座各位亦是如此,只是我有些過度罷了。”說完,在場的人大笑一番。
這時,一名手下慌慌張張地跑來了這里,氣喘吁吁說道:“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龍在天連忙問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說道:“剛從古老爺子哪里得知老家出事了,木爺他……他………出事了。”
黃天林聽到“木爺”二字,突然想到了修木,暗自說道:“莫非木叔………還是在看看再說吧。”
龍在天神情甚是緊張,說道:“我大哥怎么了?”
那人說道:“木爺家里被炸藥夷為平地,他的尸骸已化為灰塵。”
龍在天大怒,猛地拍了下桌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說了句:“糟了,那東西………”
黃天林冒失地問了句:“龍大哥,你的大哥可是修木?”
龍在天有些意外,說道:“是的,難道黃兄弟認識他?”
黃天林說道:“木叔生前交給我一塊白玉麒麟,想必它就是你剛說的那東西吧?”便把之前在修木家發生的事一一道了出來。
龍在天說道:“之前就聽說大哥有個侄子深得他喜愛,沒想到竟是你!真是巧了。”
黃天林說道:“緣分。龍大哥放心,木叔的仇我一定會替他報的!”
龍在天說道:“應該是我們!那東西放在你那里再好不過了。之前我在日本被抓皆因那東西。”便為黃天林講述一切緣由。。
原來,修木本名叫龍修木,是龍在天的大哥。他倆的爺爺早年追隨洪秀全打江山,因一次機緣巧合下從一塊麒麟玉佩身上找到了唐朝當年的巨額寶藏,有了這筆資產才創立了天平天國,由于洪秀全執政不當再加上當時的中國正處于兵荒馬亂中,不久天平天國便被攻破,而龍在天的爺爺拿著玉佩帶領一些部下逃了出來,到了龍在天手里已經變成了一個幫派,由于龍在天善于管理才有了地龍堂的今天,幫派里的大部分成員都是昔日逃離天平天國的官員后代。.“地龍堂”一名是由龍在天的父親所取,大意為;天平天國這條龍昔日在天上散發光彩,如今到了地上也得是條龍!
天有不測風云,地龍堂在招兵買馬之時,不料被日本間諜混了進來調查關于寶藏的事,而這名間諜就是佐藤一郎,當他找到麒麟玉佩后便逃回了日本將其交給他父親。龍在天為了不讓日本人發現其中的秘密便派一名親信帶領若干人前往將它奪回,誰料,全軍覆沒。接下來只好自己前往,不過還是失敗了。最后讓修木出山才將其拿回來,為了避免他們再來偷搶,便放了一個假的在那里,不過最后還是被發現了。
到這里,便不再往下說。
黃天林突然回憶起多年前在京都城見到的那個熟悉背影,原來自己并沒有看錯人。說道:“其實還有一個秘密。”
龍在天說道:“聽我大哥提起過,不過我也沒多問,既然是秘密那就不必再說。”
金九說道:“可惜上次沒有干掉佐藤一郎那混蛋。”
黃天林說道:“我想你們等不到那天了,早在幾年前我就將他殺了。”
龍在天大悅,說道:“總算能對得起咱之前死去的弟兄了。”
正當吃的差不多時,一人前來稟報龍在天說有人在自家場子鬧事。
金九說道:“肚子剛吃飽正愁沒地兒消遣。”
龍在天說道:“一群小兔崽子,找死!黃兄弟,咱今日就到這里,日后有時間再相聚。”起身帶著眾人離開了這里。
不久,黃天林出了包間,在走廊上沒走幾步,突然看見前方一個熟悉的面孔,她就是佐藤櫻子,她也看見了自己。二人默默看了對方一眼,緩緩走向了對方。此時,二人不知該說些什么。
黃天林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瘦了。”
佐藤櫻子說道:“你還是原來的樣子。”
黃天林本想伸手撫摸她的臉蛋,卻被她拒絕了,說道:“天林,你我再也不會回到原來的樣子了,我們之間還是保持一段距離吧。”
黃天林明白她這番話,說道:“這些年來他對你好嗎?”
佐藤櫻子還未說話,從一旁傳來一句說話聲:“反正比你好就行了!”一聽便知是藤田俊下。
黃天林轉頭一看,藤田父子倆正朝自己走來,藤田三郎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女孩,心想那就是她二人的孩子吧。
藤田俊下說道:“流云,不,應該是黃天林,沒想到今日竟在這里遇見了你,對于你這手下敗將我不想與你廢話,以后離我夫人遠一點!”尤其是“夫人”二字故意加大了語氣。
黃天林的心顫抖了一下。
藤田三郎說道:“俊下,早就告知你要有風度。”
藤田俊下不再想多說,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說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可能你這懦夫還不知道吧?”
黃天林不想在與他糾纏,對佐藤櫻子說了句“你多保重”便準備離開。
藤田俊下一把將他攔了下來,說道:“怎么,不想聽嗎?這件事你一定得知道,不然你可能會遺憾終身。”
佐藤櫻子神情有些緊張,連忙說道:“俊下,你不要胡說!”
藤田俊下將她拉到一旁。
黃天林說道:“有屁快放。”
藤田俊下說道:“幾年前就是因為你的懦弱而害死了你的師父。”
黃天林厲聲道:“一派胡言!昨日還與山本師兄談起過師父說他一切安好。”
藤田俊下說道:“難道你連謊言都聽不出來嗎?看來你真的快成廢物了,不信你可以問櫻子。”
黃天林回想了昨日與山本太郎的談話,感覺是有些不對勁,又看了看佐藤櫻子,只見她表情一反常態,看來藤田俊下說的是真的,整個人頓時癱跪在地上,欲哭無淚。
原來在幾年前,山本太郎就叮囑過所有人說日后有幸遇到黃天林千萬不能對他提及師父的事,若他詢問,只能說一切安好。
藤田俊下見自己目的達到,不禁哈哈大笑,說道:“看來你真是懦夫!”
藤田三郎說道:“俊下,你這又是何苦?”
藤田俊下說道:“我只是為了讓他知道事實罷了。對了,姐姐怎么還沒來?”
藤田三郎說道:“快了吧,也不知她這兩天是怎么了,一反常態。”不禁看了黃天林一眼。
佐藤櫻子本想去安慰黃天林,卻被藤田俊下阻止了拉著她離開了這里。藤田三郎只對黃天林說了句“你自己多保重吧!”便離開了。
黃天林整個人愣在原地,沒想自己最后還是害了師父,一些路過的客人都紛紛看了看他,對他此舉甚為不解,估計他可能是受了什么打擊。
不久,一位店小二來此將他扶了起來,說道:“客官,你沒事吧?”
黃天林神情消沉地搖搖頭徑直朝樓下走去,腦海里不斷浮現昔日與伊平賀之相處的畫面,剛出大門一個不留神被人給撞倒在了地上,還未來得及一看是誰,對方就開始大罵:“是哪個混蛋走路不長眼!”咋一看,怎會這么巧,竟是藤田綾子!自己以前與她第一次相遇時也與剛才差不多,過了這么多年,她的脾氣依舊沒變。
藤田綾子一眼認出了黃天林,自己這些年日盼夜盼能早一天見到他,之前就從山本太郎那里聽說黃天林在北平,這兩日一直派人打探他的下落,誰料今日竟意外在這與他相遇,多年的愿望總算實現了,此刻,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激動得眼眶都有些紅潤。說道:“你這混蛋讓我好找,還好本小姐今日把你逮著了,這一次你別想在甩掉我了。”
黃天林自言道:“不是冤家不碰頭。”
藤田綾子見他有些不對勁,本以為久別重逢他會有些好的表現,誰料竟是這副揍性,說道:“你這是怎么了,愁眉苦臉。哦~我知道了,你剛才一定遇見我弟弟他們了,所以…………”
黃天林說道:“你想多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別來煩我。”便上了一輛黃包車回家。
藤田綾子想一探究竟他為何這樣,便也跟了上去。
回到家里,袁乃寬見黃天林有些不對勁,心想他昨晚是否遇到了什么煩心事,本想上前詢問他,仔細一想,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招呼了他一聲。
黃天林直接前往袁世凱的酒窖拿了幾瓶酒回到房里喝起來,一心求醉。這時,門被推了開,一看是藤田綾子,沒多問也沒多想她是如何進來的,繼續喝著酒,嘴里不斷地叫著“師父”二字,淚花從眼眶流出。
藤田綾子從未見他流過眼淚,慢慢走到他身旁,心想他定是知道了伊平賀之去世的消息,不用說都知道是自己弟弟故意告訴他的。
黃天林一把抓住她,神情有些激動,帶著幾分醉意說道:“為什么要瞞著我,你們為什么都要瞞著我?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藤田綾子猛地打了他一個耳光,說道:“你還是我認識的黃天林嗎?伊平師父的死我們都很難過,但他也是為能給佐藤沐川一個交代才………”
黃天林立即起身,說道:“佐藤沐川一定在北平,我這就去殺了他為師父報仇!”
藤田綾子連忙制止他,說道:“你瘋了嗎?你可知道他身邊有多少守衛,我看你還沒有見到他就變成一堆肉醬了。”
黃天林一口將整瓶酒喝完,說道:“我還怕他不成,我這就去調動義父的幾十萬人馬去踏平他!你給我讓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藤田綾子厲聲道:“你動手啊!我不信你敢打我!”
黃天林剛舉起手又放了下來,雖說差不多爛醉如泥,但對于出手打女人自己還是做不到。
藤田綾子突然靠在他懷里緊緊抱住他,說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
黃天林突然感到體內有股熱浪在亂竄,肢體不受控制一把將她摟在懷里親吻她,此情此景,正是展現男人雄風的時候,換了誰也是如此…………
次日,黃天林醒來發現藤田綾子正赤身裸體睡在自己身旁,連忙起身,愣了一下。
藤田綾子被驚醒,對他一笑。
黃天林說道:“你怎會睡在這里?”
藤田綾子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猛地推了他一下,差點沒掉下去,說道:“你個混蛋!敢做不敢認,果然男人每一個好東西!”慢慢穿上衣服。
黃天林,回想了一下昨日發生的事,正要開口,房門被推了開,只見袁世凱走了進來,嘴里還說著話:“天林啊,聽說你昨………”剛說到這里,突然看見眼前一幕,愣了一下,說道:“看來是義父多慮了,來的也是不是時候。”隨即走了出去把門關好。
二人默默地看了看對方。
藤田綾子又推了他一下,說道:“看夠了沒有,你這淫賊、色狼!”又用力掐了他一下。
黃天林透過窗戶看見袁世凱還在房外,便下床穿好衣服簡單整理一下后走出房間,說道:“義、、義、、義父。”
袁世凱一笑,指了指他,說道:“你小子,啊,隱藏的夠深啊!沒想到她還是個美人胚子,之前正在尋思著給你找個對象。”
黃天林連忙解釋道:“義父,其實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完全是………”
袁世凱打斷他的話語,說道:“不要說是個誤會,床都上了還有什么好說,男子漢要敢作敢當。告訴義父,她是誰家的,我去給你說媒。”
這時,藤田綾子溫文爾雅地走了出來,緊緊靠著黃天林,語氣溫和地說道:“夫君,這位就是義父吧,綾子見過義父。”對袁世凱行了個禮。
黃天林很不自在,不由地在心里顫抖了一下,這完全顛覆了自己昔日對她看法。心想她這是在唱哪一出?
袁世凱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嗯。天林,你艷福不淺啊,竟遇到這么溫柔賢惠的女子,你義父我可就………唉,說多了都是淚啊。”
黃天林略微點點頭。
藤田綾子在他背上使勁掐了他一下,仿佛是在告訴他你這是什么態度。
袁世凱呵呵一笑,說道:“既然如此也沒什么好說的,就不打擾你倆了”轉身離開了這里。
待袁世凱消失在二人眼前后,藤田綾子回到了往日的樣子,厲聲說道:“你剛才那是什么表請,難道你不贊同義父剛才的那番話嗎?”
黃天林說道:“你看上去是個溫柔的女子,但是………嗯,你懂我要說什么。還有,剛才在義父面前裝的可真像啊!看來以前真是低估你了。”
藤田綾子說道:“今天本小姐高興不跟你一般見識,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
黃天林自言道:“我怎么會遇到你啊!”
藤田綾子說道:“切!我得要回去了,不然我父親可得要派人滿大街找我了。”
黃天林說道:“我可記得你父親不是管不住你嗎?”
藤田綾子說道:“你以為這是在日本嗎?”
黃天林說道:“哦~也對,如今的北平可是處處暗藏殺機,如果你還是以前那樣,保不齊那天你就被那些混混給………”
藤田綾子說道:“這話是在說你吧。別廢話了,走吧。”
然后,黃天林便開車把她送了回去,在回家途中經過一處比較擁擠的街道時,看見前方有一些乞丐正在乞討,晃眼一看在一處屋檐下一名衣衫破爛的男子虛弱無力地躺在地上直哆嗦,仔細一看,那人竟是龍飛。連忙下車前去查看,看他這樣估計是受了風寒,一連叫了他幾聲才有反應。
見到黃天林的龍飛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神情很是激動,說道:“天林哥,我總算遇到你。”
黃天林心中有股不詳的預感,說道:“你怎會這番狼狽地出現在這里,是不是………”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會 版權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