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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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沈顏向古軒然提出分手后，倆人就開始冷戰。沈顏把自己丟進工作，用忙碌來掩蓋自己內心的復雜心情，而古軒然就把自己泡進酒壇，一醉解千愁，卻沒有想到“舉杯消愁愁更愁”。

　　傍晚的余暉撒滿了古軒然的臥室，把古軒然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影子覆蓋了地上扭曲躺著地啤酒包裝瓶。

　　“沈顏，為什么啊？為什么？”古軒然把手上的杯子摔了出去，碎了一地。

　　“什么啊？以為會好好的和你過一輩子，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吧！”

　　“就像你書里的那句話，諾言就像剛烤好的面包，趁熱還可以滿足，涼了就不知道吃了會不會拉肚子？是不是啊？”

　　“我就像你書里的一個角色一樣，只屬于那一本書的。是不是啊？沈顏。”

　　“是不是從我回來開始，你就只想玩啊？為什么——”古軒然的目光停滯在書桌上的一本書——《歲月無痕》沈顏著。

　　古軒然從地上踉蹌地爬起來，走到書桌旁，撫摸著《歲月無痕》的封面。

　　“這些都是你的字跡嗎？”古軒然用指腹劃過紙張的扉頁。

　　“騙子，沈騙子。”古軒然眼里噙滿了淚水，“你說過，《歲月無痕》就像是我們的孩子一樣，是我們愛情的結晶。為什么放手的是你？為什么？”古軒然蹲在地上像孩子一樣哭泣。

　　過了很久，古軒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走進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你要死也要死個明白。沈顏，我不會放手的。”

　　南北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在下班的時間里，只有零星的幾盞燈依然亮著。古軒然站在樓下，仰頭看著樓上的燈。

　　過了一會，沈顏從寫字樓里走出來。沈顏的目光迎上了古軒然的目光。

　　“我們???談談吧！”古軒然抓住了想逃走的沈顏，“不會這個都不行吧？”

　　“行，談談吧。”沈顏轉過頭看著古軒然。

　　沈顏和古軒然走到了附近的咖啡店。沈顏點了一杯龍井，古軒然點了一杯咖啡。

　　“說說原因吧，為什么分手？”

　　“不是說了嗎？我倦了，我累了，不想談戀愛了。”沈顏的敷衍換來古軒然的輕笑一聲。

　　“累了？那請問沈顏小姐，想過我的感受嗎？我在你的世界算什么啊？”

　　“對不起。”沈顏低下頭，“你會找到更好的女孩的。”

　　“更好的？”古軒然一臉輕笑地看著沈顏，“你明知道沒有誰能替代你，呵，沈總，真是大方的不得了啊。”

　　“忘了我吧，古軒然。”沈顏一臉嚴肅地看著古軒然，“我們回不去了。”

　　沈顏越過古軒然離開了，留下古軒然一人在原地，低著頭，看著地面。確定古軒然沒有追上來的沈顏，停下了急匆的腳步，抱著手臂蹲在地上哭泣。

　　如果疼，可以不選擇接受嗎？如果痛，可以不選擇認輸嗎？

　　真的真的很疼，真的真的很痛。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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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熙攘人群的街道，庚叔一臉微笑地路過裝飾得華麗無比的商店，眼里沒有羨慕，嫉妒，更沒有恨。

　　“庚叔，你好。”沈顏笑著向庚叔打招呼。

　　“你是???”庚叔一臉疑惑地看著沈顏，“哦，你是阿顏嗎？”

　　“是，庚叔記性可真好啊！”

　　“哈哈，不行了。我老了啊，記性都不如當年了。”

　　“庚叔怎么會老啊？庚叔最年輕了。”

　　“哈哈，一點都沒變，還是這個樣子。”

　　“庚叔，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請您喝杯茶怎么樣啊？”

　　“哈哈，當然好了。”

　　“那好，走吧，庚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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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沈顏和古軒然在大學里談戀愛的時候，古家上下就只有庚叔知道。庚叔沒有兒子，也不能說沒有兒子，他的兒子和沈顏差不多大。就在他們讀大學的時候，庚叔的兒子在車禍中去世了，現在就孤身一人了，對古軒然就像對自己兒子一樣，疼愛有加。所以，古軒然很喜歡庚叔，也愿意向庚叔分享他身邊的人和事。庚叔也愿意聽，不管平時不愛說話，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幾個小時不累的古軒然。庚叔總是對古府的下人說：“阿藍就是有點孤獨，缺了懂他的人。”庚叔在私下是不會叫古少什么的，他知道古軒然不喜歡，古軒然喜歡阿藍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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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顏和庚叔叨了一下家常，起身送庚叔離開。庚叔等的公車還沒有到，庚叔不會借著古振興的名義到處耀武揚威，庚叔樸實得像水一樣。

　　沈顏送庚叔過馬路，庚叔拒絕了：“阿顏，你就在這吧。我自己過去就行了。記住我給你說的話。”

　　庚叔提著剛才購物買的東西，回過頭沖沈顏笑了笑。沈顏朝庚叔揮了揮手。一聲急剎劃破了耳膜，地上鮮艷的血跡和黑色的車痕刺痛了沈顏的眼。

　　“庚叔！”沈顏沖上道路，看著倒在血泊里的庚叔，“庚叔，醒一醒啊。庚叔。”

　　不知道誰撥打的120，急救車來了，把庚叔送上那個了救護車，自己也跟著去醫院了。

　　“怎么樣了？”急沖沖的古軒然看著抱著頭的沈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庚叔???庚叔他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黑色轎車撞了。”沈顏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都是我不好???我應該送他回去的，如果我送他回去，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嗚???嗚???”

　　“沒事了，不怪你。”古軒然抱著哭泣的沈顏。

　　過了很久，手術室的紅燈熄了，醫生走了出來，抱歉地對古軒然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節哀順變。”

　　聽到這句話的沈顏一下抓住醫生的肩膀：“不要啊，醫生，求你救救他吧，求你救救他???”

　　“對不起，病人的心跳已經停止跳動了。請您節哀順變。”

　　“不會的，他剛才還是好好的，不會的????”沈顏松開了抓住醫生肩膀的手。

　　古軒然緊緊地抱住沈顏，任憑他在自己的懷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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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叔是古府幾十年的管家，也是古振興的特級助理。他的葬禮很隆重，白色的花圈擺滿了冥堂。

　　古軒然一身孝服，回禮祭拜庚叔的來賓。來來往往的人又有幾個帶著真的傷心來祭拜庚叔呢。就像他知道他的淚水已經掛滿了臉頰，就像他知道沈顏就在冥堂外面一樣。

　　人群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減少了。最后，古振興和郝燕也回去了，走的時候古振興的眼角掛著淚水，郝燕早已泣不成聲了。最后，就只剩下了古軒然。

　　“庚叔，老天爺都在為你哭了。你好幸福啊。”古軒然站在庚叔的遺像前，苦笑著。

　　古軒然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看著濕透的沈顏：“你是個笨蛋嗎？不知道撐傘嗎？”

　　沈顏沒有回答，走到庚叔的遺像前。

　　“你不用太過自責了，這不關你的事。天災人禍而已啊。”古軒然皺著眉。

　　沈顏沒有回答，向庚叔的遺像鞠了一躬。

　　“沈顏，那個車又不是你派的，你干嘛弄得像殺人犯啊？”

　　沈顏沒有回答，向庚叔的遺像鞠了第二躬。

　　“阿顏，你不要這樣，好嗎？”

　　沈顏沒有回答，向庚叔的遺像鞠了第三躬。

　　古軒然生氣了，對著沈顏大吼了一句：“沈顏，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顏目光呆滯地看著庚叔的遺像。古軒然把沈顏轉過身，面向自己。古軒然看著沈顏的樣子，很心疼。把沈顏緊緊地抱在懷里，輕拍著沈顏的背：“沒事的，沒事的。”

　　“死亡？”

　　“你和阿藍在一起這么久了，我相信你不會置阿藍的生死于不顧的。”沈顏在古軒然的懷里思考著老陳的這句話。

　　“阿藍，你會不會有一天，會和庚叔一樣，突然離開我，突然離開這個世界。我不要，不要。”沈顏緊緊地抱住古軒然，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傍晚的余暉落在了庚叔的遺像上，庚叔笑的很是溫暖，像春天的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