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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鏡寓言  文/江東偉

第四章    德行

  嚴君平修身自保,非其食不食,非其服不服。但卜筮于成都市,與人子言依于孝,與人弟言依于順,與人臣言依于忠,各因勢導之以善。日得百錢,即閉肆下簾,而受《老子》,著書十萬余言。壺公曰:是亦為政。

  孔融嘗舉王修孝廉,以世亂不赴。會郡中有反者,修聞融有難,夜往奔融。賊初發,融謂左右曰:“能冒難來者,惟王修。”言訖,而修至。壺公曰:有北海,豈無王修?

  漢黃霸為封溪令。部人陳廉攜酒并猩猩以獻。霸問:“是何物?”人未及應,囊中語曰:“斗酒并仆耳。”霸以其物有靈,開囊放之。猩猩悲啼而去。壺公曰:猩猩政可與語,惜乎放去。

  晉朝士皆風流相尚,卞壼獨正色立朝,干實任職。阮孚每謂曰:“卿恒無閑休,嘗如含瓦石,不亦勞乎?”壼曰:“諸君競崇曠達,執鄙吝者,非壼而誰?”壺公曰:卓哉卞公,眾人皆醉我獨醒。

  齊受禪,召王僧佑為著佐郎,謝病杜門。帝謂其從兄儉曰:“賢從可謂朝隱。”答曰:“臣從非敢妄同高人,直是愛閑耳?”壺公曰:誰人肯向死前閑?

  徐孺子嘗事江夏黃公瓊。后黃公亡歿,孺子往會葬,無資以自致,赍磨鏡具自隨,所在取宜,然后得前。壺公曰:蜀中磨鏡客多隱君子,急須著眼。

  郭林宗每行宿逆旅,輒躬自灑掃。及明去,后人至,見之曰:“此必郭有道昨宿處也。”壺公曰:造次必如是。

  杜恕著家戒道:“張子臺視之似鄙樸人,然其心中不知天地間何者美好。作人如此,自可不富貴,患禍尚何從而來。”壺公曰:此羲皇上人。

  江革少孤貧,嗜書力學,王融、謝朓皆重之。朓嘗過侯革,會寒雪甚,革敝絮單席,而學不倦。朓嗟嘆良久,為脫所著襦,又手割半氈充臥具而去。東偉曰:人知公之至孝,那知公之篤學。

  裴叔則營新宅甚麗,與兄共游。兄心欲之,而口不言。叔則知其意,便推兄住。壺公曰:叔則難為兄。

  王令明兄鑒,頗好聚斂,廣營田業。令明意甚不同,嘗謂鑒曰:“尊何用田為?”鑒曰:“無田何由得食?”令明曰:“亦復何須得食?”壺公曰:令明將之首陽山。

  王仆射子恢之,被召為秘書郎。仆射為求奉朝請,語恢之曰:“秘書有限,故有競;朝請無限,故無競。吾欲使汝處不競之地。”太祖嘉而許之。壺公曰:真是巧宦也,庸人做不得。

  趙簡子死未葬,中牟入齊。已葬五日,襄子起兵攻圍之。未合,而城自壞者十丈。襄子遂擊金而退。軍吏諫曰:“城自壞,天助我也,何故去之?”襄子曰:“吾聞之叔向日,君子不乘人于利,不迫人于險。”使人治城,城治而后攻之。中牟伏其義,乃請降。壺公曰:兒子以德服人。

  彭城王浟為滄州刺史,徵侍中,士民送別,悲號載道。有老公百許,相率具饌,白曰:“殿下來五載,惟飲此鄉水,未嘗此鄉食。茲行矣,聊獻薄蔬,”浟重其意,為食一口。壺公曰:清矣。

  脂習,京兆人。天子西遷,及詣許昌,習常隨從,與少府孔融相善。太祖為司空,威德日盛,融書疏倨傲,習常責融。及融被誅,許中百官與融素善者,皆莫敢收恤,習獨撫而哭之曰:“文舉!卿舍我死,我當復有誰語者?”壺公曰:北海常得死友,凜凜如生。

  余齊民,晉陵人,為邑書吏。父以病亡于家,家人第以病報之,訃未至,民謂人曰:“比者肉痛心煩,有若割截,且時時惶駭,必有異故。”即束裝急歸,四百里一日至。至則知父死,痛哭絕,久之復蘇,問母父所遺言。母曰:“恨不見汝。”民曰:“相見何難!”遂拊膺號叫,一慟而絕。壺公曰:死孝。

  嚴植之好行陰德,雖暗室未嘗怠。嘗山行見一病者,問姓名,不能答,載與俱歸,為營療救,六日而死,殮葬之,不知何許人也。壺公曰:才是陰德。

  阮孝緒至孝,嘗往鐘山聽講。會母病,兄弟欲召之,母曰:“孝緒至性冥通,必當自到。”果心驚而返。壺公曰:才是至孝。

  庾詵博涉經史,而性夷簡。嘗乘舟,載谷一百五十石。有人寄載三十石。既至,寄者曰:“君三十,我百五十。”詵默不言,恣其取足。

  徐陵嘗遇疾,其子份燒香涕泣,跪誦孝經,如此者三日夜,陵疾霍然。壺公曰:其然。

  韓麒麟為齊州刺史,在官簡刑弛罰。從事劉普慶進說曰:“明公仗節方夏,而無所斬戮,何以示威?”麒麟曰:“刑罰所以止惡,不得已而用之。今民不犯法,刑將安施?若必須斷斬以立威者,當借卿立法耳。”普慶慚懼。壺公曰:趣。

  秦穆公亡善馬,岐山野人共得而食之,吏欲法之,公曰:“君子不以畜害人。吾聞食馬肉,不飲酒傷人。”皆賜酒沃之。后與晉戰,三百人爭死以報恩。壺公曰:假之也。三代而下,惟恐其不假。

  漢光武愛惜士卒,每欲發一兵,頭須悉白。壺公曰:真。

  朱暉、張堪,同是南陽宛人。張于太學見文季,甚重之,把臂語曰:“欲以妻子托朱生。”文季不敢對。張亡后,文季聞其妻子貧困,自往候視,厚賑贍之。文季子擷問曰:“大人不與堪為友,何忽如此?”文季曰:“堪常有知己之言,吾以信于心也。”壺公曰:真相知。

  文季又與同郡陳揖交善。揖早卒,有遺腹子友。及司徒桓虞為南陽太守,召暉子駢為吏,暉辭駢而薦友,虞遂召之。

  王義方舉明經,魏征見而奇之,欲妻以夫人之侄,義方辭不敢。俄征薨,乃娶之。人問其故,答曰:“初不附宰相,今感知己。”壺公曰:語有生氣。

  徐有功與皇甫文備同按獄,文備誣有功縱逆黨。久之,文備坐事下獄,有功出之。或曰:“彼嘗陷君于死。”對曰:“爾所言私忿,我所守公理,安得以私害公?”

  蔡興宗收葬范義,孝武曰:“卿何敢爾?”興宗抗言曰:“陛下自殺賊,臣自葬周旋。”李日知官侍中,乞骸骨,詔許之。日知先不謀于家,及治行,妻訾曰:“生產空空,何辭之遽?”日知曰:“仕至此已過吾分。人亦何厭之有?必若厭心,五日可足也。”壺公曰:鳳凰翔于千仞之上。又曰:休官謀于妻子,定不諧矣。

  李勉觀察江西,人有以父病為蠱求厭者,以木偶署勉名埋之。事發,勉曰:“是其為父,則孝也。”釋不治。

  周世宗時,中國乏錢,詔毀天下銅佛像以鑄錢。嘗曰:“吾聞佛說,以身世為幻妄,而以利人為急。使其真身尚在,茍利于世,猶不惜割截,豈惜此銅像哉?”壺公曰:真佛弟子。

  宋珰歷官三十年,未嘗問家事。惟聚書貽子孫,曰“使不忘本。”

  顧潤之德玉,嘗從俞觀光學。觀光無子,嘗語人曰:“吾昔寢疾,潤之侍湯藥,情若父子,醫為感動,弗忍受金。我老必托之以死。”尋訪醫吳中,疾革,趣舟歸。潤之次尹山,而觀光卒。潤之奉其尸,斂于家,衰绖就位,士人為潤之來吊者拜之。明年葬顧氏先人之旁,歲時享祭惟謹。或問:“斂于家,禮與?”潤之曰:“吾聞師哭諸寢。”又曰:“生于我乎養,死于我乎殯。非家斂之,其將尸諸草莽乎?生受其訓,死而委諸草莽,仁者不為也。”壺公曰:心葬。

  王旦為相時,有貨玉帶者,旦弟以為佳,呈旦。旦命系之,曰:“還見佳否?”弟曰:“系之安得自見?”旦曰:“自負重,而使觀者稱好,毋乃勞乎?”亟還之。壺公曰:今尊官赫奕,大率為人美觀。

  劉摯兒時,父居正課以書,朝夕不少間。或謂曰:“君止一子,獨不可少寬耶?”居正曰:“正以一子,不可縱也。”壺公曰:極是。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

  柳世隆性無他嗜,獨嗜墳典。嘗啟借秘閣書,上為給二千卷。張緒嘗問曰:“觀君舉動,當以清名遺子孫耶?”答曰:“一身之外亦復何須?子孫不才,將為爭府;如其才也,且笑我之拙。”壺公曰:笑我拙者,可耐;貽我巧者,不可耐。

  劉道傳讀程朱書,玩索義理,每忘寢食,雖處暗室,正襟危坐,肅如也。于經史無所論著,曰:“學未至,不敢。”于詩文,則曰:“學未至,不暇。”壺公曰:只此是至學。

  曹彬宋朝名將,勛業之盛,無與為比。嘗曰:“吾自為將,殺人多矣。然未嘗以私喜怒殺戮一人。”其所居堂室敝壞,子弟請修葺,公曰:“時方大冬,墻壁瓦石之間,百蟲所蟄,不可傷其生。”其人心愛物蓋如此。壺公曰:仁民而愛物。

  于令儀者,市井人也。長厚不忤物,晚年家頗豐富。一夕,盜入其家,諸子擒之,乃鄰子也。令儀曰:“汝素寡過,何苦而為盜耶?”曰:“迫于貧耳。”問其所欲,曰:“得十千,足以衣食。”如其欲與之。既去,呼之,盜大恐。謂曰:“汝家貧,乘夜負十千以歸,恐為人詰。”留之至明使去。盜大感愧。

  孝宗朝,詔婺州市牛筋五千筋。時李侍郎椿為守,奏:“一牛之筋才四兩,今必求此,是欲屠二萬牛也。”上悟,為收前詔。壺公曰:茍能充之,足以保四海。又曰:真放生。

  司馬溫公曰:“我平居無大過人,但未嘗有不可對人言者耳。”壺公曰:此慎獨之學。

  朱百年家貧,母以冬月亡衣,并無絮,百年自此不衣綿帛。嘗寒時,就孔思遠宿,衣悉夾布,飲酒醉眠。思遠以臥具覆之,百年初不知。既覺,引去,謂思遠曰:“綿定奇溫。”因流涕悲切,思遠亦為感泣。壺公曰:冷孝。

  傅茂遠昭泊然靜處,不妄交游。袁司徒每經其戶,輒嘆曰:“經其戶,寂若無人;披其帷,其人斯在。豈得非名賢?”壺公曰:傅先生得遁之義。

  江士清泌性至仁,衣敝多虱,以綿裹置之;食萊不食心,以其有生意也。壺公曰:一段元氣。

  韓魏公為相,每見文字有攻人隱惡,必手自封記,不令人見。壺公曰:千載而下,如見其休休之心。

  曹武惠彬下江南,副帥欲屠城,曹力止之,曰:“此已降,不可殺。”曹后夢一神人,告之曰:“汝能全江南一城人,帝命賜汝城中人為汝子孫。”故其后繁盛。壺公曰:我中山王其庶乎。

  王佑不置田宅,曰:“子孫當各念自立,何必田宅?置之徒使爭財,為不義耳。”嘗以百口保符卿無異志,乃植三槐于第中,謂其子必有任公臺者,文正公其子也。壺公曰:今高大之家,宜植荊棘于第中。

  范希文貶饒州,朝廷方治朋黨,莫敢相送。王待制獨扶病餞于國門,大臣讓之曰:“君何自限朋黨?”王曰:“范公天下賢者,質何敢望之?若得為范公黨人,公之賜質厚矣。”壺公曰:從古朋黨,都是正人吃虧。

  胡存齋參政折節下士,賓客至者如家焉,每患閽者不為通。一日茍不出,即懸牌于門曰:“胡存齋在家。”壺公曰:趣。又曰:清客延不來,俗子揮不去,可奈何?

  岳忠武生而有力,未冠,能引弓三百斤,弩八百石。學射于周同,能左右射。同死,朔望必鬻衣,具酒肉,詣同冢奠而泣,引同所贈弓發三矢,乃酹。父知而義之。壺公曰:真正英雄,斷不肯背本。

  錢伯全嘗納一女鬟,風姿秀雅,其室勸伯全私之。伯全正色答曰:“我所以置此者,直欲侍巾櫛耳。汝乃欲敗吾德耶?”即具資嫁之,果是處子。壺公曰:張乖崖亦有此奇行,難難難!

  吳越王歸宋,命臣江景房赍圖籍以獻。景房慮賦重,竟沉之江。太宗大怒,責沁水尉,景房歸戒子孫,勿言沉籍事,以重欺罔之罪。然錢氏每畝賦三斗,后減至一斗者,沉籍力也。東偉曰:沉籍事宋史失記。甚矣,《宋史》之疏也。又曰:偉始遷開化祖。

  江萬里謝政家居,聞襄楚已破,曰:“吾雖不在位,當與國為存亡。”舉家赴池水死,可謂烈矣。東偉曰:今謝政者,與君了不相干。又曰:文忠公墓在開化。

  蘇長公軾,卜居陽羨,以五百緡買一宅。格入居,偶夜行,聞老婦哭極哀。公問嫗何為哀傷如是,嫗言舊居相傳百年,一旦訣別,所以泣也。問其居所在,正五百緡買者。即取屋券焚之,不索其值。壺公曰:此段奇行,朱夫子以為何如?

  夏忠靖夜閱文書,撫案太息,筆欲下而止者再。夫人問之,公曰:“吾適所批者,歲終大辟奏也。筆一下,死生決矣。是以慘阻,筆不忍下。”

  韓雍巡撫江西,經壺和,念陳芳洲為舉主,躬祭墓下,流涕不已,曰:“士為知己死,何能報也!”壺公曰:彎羿之弓者,是何心腸。

  薛文清曰:“某二十年治一怒字,尚不能消磨,方見克己之難。”壺公曰:克怒字須用恕字。

  楊士奇婦家有壞冢,世遠無遺骸。術家謂葬此后必貴,欲以贈公,公曰:“幽明一理,攘人之室而居之,其得者、失者皆能安乎?”壺公曰:今士夫有強葬者,噫!

  馮俊為舉子時,得偽銀,悉投于河,曰:“毋陷后人。”壺公曰:今士夫有燒茅者。

  李子奇游維揚,有囚窘于納贖,李欲周之。其友笑曰:“揚州罰贖之家數萬,雖罄家難遍也。”李曰:“不然,吾及耳目中人耳,安問其他?”壺公曰:此亦小惠耳,其意則佳。

  潘司空禮歸田,貧甚。盜夜掠之,有粟數升、一敝裘耳。盜驚嘆,叩頭曰:“使在官皆若公,我輩安能亂?”壺公曰:盜語真道學。

  羅栗齋訓子曰:“富貴非一家物,須要看得破。”壺公曰:只因看作一家物,把自己壞了,又把世界壞了。

  梁儉庵曰:“秀才讀書不要錢,是分內事,不可向人說,況欲驕人乎?”壺公曰:今人要錢,便明向人說了,錢多又驕人。

  陳白沙喪母,服闋,絕不衣錦繡,曰:“昔為親娛耳。”

  尚書楊翥,德冠一時。鄰家構舍,其桷溜墜其庭,公不問,曰:“晴日多,雨日少也。”又或侵其址,公曰:“再過些兒不妨。”壺公曰:難。

  張寧晚年無子,禱于家廟,曰:“寧何陰禍,至辱先人?”傍一妾遽云:“誤我輩陰騭耳。”公即日嫁者數人。壺公曰:王處仲能之。又曰:貴官多娶小艾,不知小艾可虛拘乎?誤人猶可,適自誤耳。

  廬陵孫鼎,督學南畿。每閱諸生試卷,雖盛暑或燈下,亦必衣冠,焚香朗誦,而去取之。侍者請先生解衣,曰:“士子一生功名發軔于此,此時豈無神明在上,與各家祖宗之靈森列左右?小子豈敢不敬?”壺公曰:發此念頭,定不憒憒。

  蔣性中為給事,歸甚清介。嘗駕小舟入城,遇潮落,船不得進。二仆牽挽,蔣自刺船,大為他舟窘辱。二仆厲聲曰:“此是蔣給事,爾無橫也!”蔣叱家人曰:“休哄人,此處安得有蔣給事?”壺公曰:今給事嚇人,不必哄人。

  張簡肅為郎中,有屠人告衙隸易公銀者。官詰之日;“焉知非張衙銀乎?”屠叩首曰:“張衙惟有俸銀。”壺公曰:今一切捐俸,衙有何銀?

  有以書畫求文徵仲鑒定者,雖贗物,必曰真跡。人問其故,先生曰:“凡買書畫者,必有余之家。此人貧而賣物,待此舉火。吾一言阻之,舉家受困矣。”壺公曰:待賊輩有禮。

  華學士察嘗言:“吾門有五不欺:一不敢欺天,二不敢欺君,三不敢欺親,四不敢欺友,五不敢欺民。”壺公曰:只“毋自欺”盡之。

  楊椒山先生在獄,有吏應生者,頗為周旋。尚書屢禁之,勿為動,又欲自上章申救。先生曰:“藏予血三年而碧者,地下必有以報應生。”壺公曰:應生隱于吏者也,具猾吏之膽,而善用之。

  金陵史忠,人呼為史癡。女笄當嫁,婿貧不能具禮,史詭攜觀燈,同妻送至婿家,取笑而別。壺公曰:趣。千古嫁女第一法,大討便宜。

  徐漣司訓沔陽,性方正,年逾六十,無子。同寅勸其納寵,漣曰:“嘗讀內經,女子七七而天癸絕。吾妻今年四十七矣,姑俟后歲議之。”眾大笑其迂。明年果得一子,名文沔,弱冠登第,任勛部郎。壺公曰:南澗先生,古有道君子。茲姑舉其一耳。

  汪令德以子貴封給諫,清真淡泊,詩酒自娛。邦大夫虛心請教,卒無一字關說外事。凡席間遇人談兩造及涉閨閣,輒踖踧不安,必更端以亂之。雖出天性,得之學問者深也。壺公曰:憲庵先生真品,特拈出為封公則。又曰:先生博奧,識奇字。倏歸道山,偉失明師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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