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我再次來到帝國的時候,只見到千陽雪的一座墓碑,墓碑上石刻的是她生前那張娃娃臉依舊閃爍著暖人心扉的可愛和溫柔,我久久地坐在她的墓前不肯離開好像我們又在星光閃爍的雪夜并肩坐在高高的城堡上一起憧憬未來的樣子,然而周圍呼嘯的風聲和冰涼的墓碑無時不刻地提醒著我她已經永遠地走了—再也無法看到她了。我淚流滿面地看著她,她冰冷地保持著生前的微笑-溫暖又悲傷!
那天是掃墓節,蒼白的大雪飄飄灑灑落在我和她的墓碑之間,那一刻我們之間仿佛遠隔了幾個世紀,她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從來不曾存在過!
我真的無法想象她那樣一個聰明,溫暖又富有膽量的女孩怎么就那么匆忙地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當然也可能就是她這種性格注定的結果。
背后的飛雪下,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我回過頭她的父母相依而來,佝僂的身體慢悠悠地向我走近,我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突然她的父母跪在她的墓碑面前滿臉淚水;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們太固執,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悲劇!
我無法感同身受兩位年邁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體會,更不知道如何去勸慰她的父母,當時我拖著沉重的腳步無聲地轉身,離開,步步遠離,步步流淚,步步反問我自己;如果當時我再堅持一下是不是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滿地雪花,一層又一層無情地埋葬著舊人,埋藏著往事,埋葬著藏在我心中多年不死的愛人。千陽雪曾經拿著帝國古老的羊皮書指著其中一行字讓我看;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我們命運的歸屬又是什么?我們兩個又掌握到了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謝謝你把我當做一個朋友,說了這么多,只是希望你以后在自己可以努力的時候千萬不要輕易放手,那樣或許還有機會不會讓自己留下遺憾。”凝成語重心長地說。
“對不起,讓你想起自己的傷心事。”封天奕定定看著凝成。
“哈哈,不用。你難道忘了我其實已經300歲了看過了世間太多的悲歡離合,慢慢就會看淡一切的。”凝成仰天一笑,可封天奕分明從他那與年齡不相符合的年輕面容上看到有些透明的液體在眼眶轉動。
有人說仰起頭有時不是為了看天空的星星,或許只是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那么光影流年之后,那雙歷經300年的眼睛又曾多少次仰望暮色下的星空此時這雙眼睛中是不是早已形成悲傷的河流。
灰白的天空,古老而龐大的城堡被蒼茫的白霧填充這里的每一個角落。倦意襲來,封天奕漸漸閉上疲憊的雙眼。朦朧之中聽到有人在議論著什么?封天奕睜開惺忪的睡眼。
灰白色的蒼穹之下,被霧色繚繞的湖岸邊凝成的斗篷隨風舞動,哈巴的毛發也被吹得豎立起來,他們并肩而立!
“我只是想問你今天的那場無邊的湖泊幻境是你變幻出來的嗎?”凝成扭頭看著哈巴。
一聲似乎來自肺部的蒼老聲音傳出“為什么這么問?”
“我只是在保護王子,你知道以我們現在設下的結界外面的力量即使想給我們制造一個讓我們被困的幻境也必須先打破我們設下的結界而這次我們的結界完好無損卻被帶進了幻境實在讓人難以理解,如果可能的話很可能是來自我們結界內部。”
“你是在懷疑我?如果說這個內部包括你也在,而且在這個龐大的海銀王朝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幻境現象。”
“你,既然不是這樣,為什么你身上時刻散發出一種攻擊的靈力?”
“自我保護。”蒼老的聲音說完,哈巴擺著尾巴就轉身走向封天奕。
“你知道封天奕之所以沒有察覺那是因為他信任你。”話音剛落,哈巴頓時停了一下接著繼續向前走。
封天奕繼續瞇著眼睛睡,哈巴走過來臥在封天奕的身邊,把腦袋安放在封天奕的懷里,濃厚的金黃色毛發讓封天奕頓時倍感溫暖,多少年來自己就是這樣一直和哈巴相伴走來,一時間他覺得剛才他們之間的談話只是無端猜疑。
時間還在不斷地流走,他們只知道似乎已經兩天沒有行動,自從凝成從那個湖泊的幻境中走出來以后消耗了他幾乎一半的靈力,現在需要靜心恢復。哈巴也開始變得心神不寧似乎在找什么臥在冰涼的地上四處眺望,也許是它老了,在歇息的這段時間以來,哈巴大部分時間都是臥在地上毛茸茸的頭靠在封天奕的腿上。海銀帝國終年被大雪覆蓋,寒冷貫穿四季,封天奕回想起小時候的自己總愛自己的頭靠在哈巴的脖子邊取暖,哈巴像個母親一樣把封天奕圍起來給他溫暖,現在封天奕意識到哈巴真的老了以后需要自己和哈巴調換角色來照顧它。封天奕脫下自己的白色絲綢斗篷蓋在哈巴露在濃霧中的身體,似乎一滴淚從哈巴的眼角滑落,封天奕的手哄孩子般一遍遍撫摸著哈巴的身體。
哈巴的呼吸聲越來越大,凝成輕輕地走過來拍拍封天奕的胳膊。封天奕看了看哈巴把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凝成安靜,凝成用心意傳音給封天奕‘小心哈巴,湖泊幻境很可能是它制造出來的’。
封天奕盯著凝成。‘我們三個是生死相依的朋友,不可隨意猜測。’
‘我不是隨意猜測,我們昨天設下的結界后來我檢查過的,沒有受到破壞也就是說包圍我們的幻境來自內部。’
‘這里四處都有產生幻境的可能,再說如果它也懷疑你,你怎么解釋?’
‘我是追風人,你父王派來的,可它’
‘它是我母后臨終給我留下來的我們相處已經很多年。如果沒有確鑿的依據就不要隨意懷疑他人。’
‘我不是平白無故地懷疑,你知道在我尋找出路的時候,我被一個用幻境形成的無邊湖泊包圍著,周圍無邊無際,沒有方向,沒有標志甚至就在一片虛空指之中,我差點就一位自己已經再也逃不出那個地方就在我最后離開那個湖泊的時候我曾經看到一個黃色的影子,而你留在這里的時候,一個黑色的鐵籠突然從天而降在你躲過這一劫難之后,籠子瞬間和地面的石板融為一位。為什么恰好這個時候哈巴不見了,你覺得它會在哪里?’
‘而且它回來的時候還是那么疲憊,要知道它曾經是帝國的一位幻術師的后代,像這樣的幻境它完全是有能力可以在短時間制造出來的,之所以疲憊很可能就是它制造幻境時在消耗自己的靈力。’凝成孤疑地看著在封天奕懷中安然熟睡的哈巴。
‘可這都是猜測,你是否想過哈巴也被那些幻境包圍其中掙扎著剛剛脫身,在沒有真正的證據之前我希望你知道我們是3個相依為命的朋友而不是在這里懷疑自己的朋友。好了越是在這種時刻我們越是需要團結一心共同抵御我們面臨的種種危險。’我朝凝成擺擺手,周圍的霧氣把我們包裹在層層迷霧之中。
沉沉的夢境中;滿世界的雪花冰凍的土地,我看到西月一個人走向紛飛繚繞的大雪中越走越遠,我在她的身后大聲呼喚卻被怒吼的狂風淹沒,西月一個人深一腳,淺一腳步步前行,飄飛的雪花很快將她的腳印覆蓋。我努力地向前奔跑,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跟不上她的腳步,結果是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拉開,只到她清晰的背影成為我眼中的一個黑點,成為銀色大雪下的一個黑點,成為我視線所及之處的一片空虛。
赤雪鷹煽動著翅膀滑過蒼白而寂寥的天空留下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悲鳴在我的心間聲聲回蕩。突然之間我覺得天地之間在這一刻竟然是前所未有的空曠那里滿城人海卻似凄涼的荒原,漫天的飛雪是寂靜的,古老的城堡是寂靜的,格爾明鏡海洋是寂靜的,所有的一切都被無邊的寂靜覆蓋,那是一種讓人窒息,壓抑和痛不欲生的寂靜!
封天奕眼角帶著一滴眼淚從夢中醒來看著凝成“西月是一位先知,每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總會在夢中看她的腳步,最后她慢慢消失在我的視線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可能現在已經沒有了先知的能力了。”
封天奕面帶痛苦內心卻又含著希望問凝成“你是說她已經,,,”
“不,我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已經失去了先知的預知能力,至于其他的我現在無法保證,看的出你很愛她。”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在鬼影進犯海銀帝國的晚上,他使用了斷命烈火,孤無法阻擋并告訴我不要我出手,鬼影答應退兵的條件就是帶走先知西月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沖上去阻止鬼影?”封天奕的思緒一下子飄到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那個火光通天的夜晚,那個看著西月被被帶走面臨不可預知的未來的夜晚,自己束手無策的夜晚,自責和痛苦漫天襲來。那些和西月在一起站在黃昏后的城堡上一起仰望星空,憧憬未來的時光;那些和西月一起坐在圣靈雪山看著太陽東升西落,晝夜交替的時光;那些和西月一起坐在古老的祝福樹上輕唱歌謠,傾心相許的時光;那些沒有奔波,沒有別離,只有不停的大雪在周身降落,溫暖的燈火下彼此相伴的時光似乎成為了時光里遙不可及的記憶,被雪花粉碎成一片又一片不完整的畫面,被沉沉的霧色遮擋回過頭卻看不到它曾經的樣子。
“你做的是對的。孤原夜曾說;命運之門已經打開,春日即將降臨,諸神眷顧真情!我們只需要按照神的意志前進,你救了帝國萬民。”凝成嘆息了一聲安慰著封天奕。
“在他人眼中我是帝國的王子,是帝國未來偉大的巫師,萬千光環集于一身,可是你知道嗎就在那樣一個夜晚,我真的感覺自己就像很多年前一樣是一個躺在哈巴耳邊取暖的小孩,那種無能為力和無盡的絕望洶涌而來我只能看著卻無法阻擋。”一滴眼淚無聲地滑過封天奕的臉龐落在被霧色迷蒙的地面像沉入寂寥的深淵。
“每個人出生的環境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在冥冥之中注定了他一生中所無法回避的命運,你生來就是一位王子也許這就是你的命運吧。我相信西月會理解你的,我是說如果等你再次找到西月的時候,她已經變了,不再是是當初認識的那個西月,你怎么辦?”
“我一定會緊緊抓住她,就像你曾告訴我的不要輕易放手。”封天奕不假思索地回答,低垂的目光下流露出絲絲堅定。
頭頂是迷蒙的霧色,將他們層層包圍前方是無法辨別的道路,就在此時一卷竹簡從劃破空中的霧色慢慢落在封天奕的面前,引起凝成的警惕立即設好一個圓形的結界將他們包圍在里面,封天奕向凝成揮手“不要那么緊張,送來竹簡的是我的一個朋友她不會傷害我們的。”
“他到底是誰,怎么如此神秘我竟然沒有探知到他在附近。”凝成不禁睜大眼睛迷惑地問封天奕。
“她就是傳說中難得一見的隱形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一直在跟著我們。”
“可是你怎么會知道,隱形人是不能向別人透漏自己身份的,否則”
“否則輕則毀容,重則自焚。”封天奕看著蒼白的霧色看著那天記憶中藍雨鈴就那樣靜靜地消失在大雪之中,不知她現在怎么樣?
藍雨鈴熟悉的筆跡呈現在封天奕和哈巴的眼前;往回走第一個路口左轉找到一位名字叫做古晨的人他會幫到你渡過靈魂湖泊。封天奕和凝成相互對視了一下,凝成的臉上寫著一絲懷疑的神色。
“我在帝國時曾經看到過她留給我父王的手書,這里分明是藍雨鈴的字跡。”
封天奕叫醒了奢睡的哈巴,回頭穿行在迷霧之中。幾乎所有的靈魂都已經回到了城堡中屬于自己的地方,他們3個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在無邊的海銀王朝四處流浪找不到自己的落腳點。
走著走著前面一排士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一排人穿著整齊劃一的鎧甲,左手拿著盾牌,右手提著佩劍虎視眈眈地看著封天奕和凝成。
“你們知道這是哪里?”一排士兵前面的一個領頭輕蔑的語言中卻帶著一種壓倒性的語氣問。
“不知道,我們是來找人的。”封天奕回應道。
“找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要到這里找人。”那人冷冷一笑“走開,如果你們還想多活一些時日的話。”領頭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濃霧開始向四周散開,而他們背后的靈魂死氣沉沉地躺在地上。
“麻煩您轉達一聲,我們是藍雨鈴的朋友現在來拜會一位叫做古晨的人。”封天奕雙手交錯禮貌地說。
領頭的士兵看到封天奕發光的手掌立即恭敬地說“原來您就是帝國的巫師,我們的城主就在里面等候您!”于是在士兵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座依山而建不斷增高的城樓面前。
“就是這里,您請”士兵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之后就關上大門。
可是他們面前只有一扇漆黑的大門,門的兩邊各有一個銅環,凝成上前拉著銅環推門,門卻紋絲不動,再用力門依舊穩若泰山。正當他們想辦法如何打開門的時候,門的背后傳來一聲門閂被人抽走的聲音兩扇門被輕輕打開,一位滿頭銀發,面容安詳,姿態優雅的老太太站在門口沖他們微微一笑“進來吧,我們的城主在此已經等候您多時。”
封天奕半信半疑地品味著老太太的話。
黑色的木門正對的是一條白色的大理石鋪就的小路,小路兩邊立著兩排古董般的青燈,每個青燈的下面對著大大的花盆,里面的花朵盛放著與帝國溫室里相似的花朵,不同的是這里的鮮花保持著外面的花朵一樣的顏色—蒼白色似乎是一副長長的素描繪畫-別有一番風味。小路的盡頭是一排木質結構的房屋,琉璃瓦在霧色的濕潤作用下顯出清亮的色澤,屋檐下紅色木門上雕刻著帝國特有的赤雪鷹,門楣上用考究的彩繪會出一副自然神的畫-惟妙惟肖。所有映在眼簾內的東西顯示著這里主人不凡的身份。
“請進,我去把門關上”老太太微微欠身。兩扇門吱呀一聲從他們的背后被老太太關上,一同關上的還有老太太自己,此時只剩下他們站在這扇雕刻精致的紅色木門的前面。
封天奕看著這扇沒有主人主動為他們開啟的門心中暗暗思忖門剛才老太太的話既然等候多時,為什么沒有人來開門,不自覺地感覺門的背后有什么他們所不了解的神秘。于是手中暗暗積聚靈力用力一揮直達紅門,然而他明顯感到門的背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和他抗爭著,再次凝聚,這次門被彈開了出乎意料的是門里面什么也沒有或者說門內是一個無邊無垠的大世界,向下看深不見底,向上看云霧翻騰,很久不見的大雪片片追逐著撒向無邊大地,一只體態龐大的赤雪鷹飛過煽動著周圍的雪花劃破寧靜的長空。
封天奕和凝成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直接踏進去,否則后果不可想象。
“歡迎你們來到海銀王朝的海銀之心”背后4個人從天而降,異口同聲。他們回過頭來看4個人竟然長著一副面孔修長的身材,剪裁得體的黑色斗篷,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看穿內心的雙眼—如一只凌厲的雄鷹,不僅讓他們想起曾經的死亡谷出現千人一面英俊的亡靈,心中陡然溢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封天奕和凝成回頭的片刻4個人已經站在他們面前的空地上,個個英氣勃發,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如果你們能從我們4個人中分辨出哪一個是這里的郡主我將帶著你們一起度過靈魂湖泊,否則請你們自覺離開這里”4人再次異口同聲。
凝成在封天奕耳邊耳語幾句兩人達成統一意見。“最左邊的就是。”話音剛落所有的衣服開始變幻從左到右依次是城主古晨,一個年近終年風韻猶存的艷麗女人,中間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最右邊則是剛才為他們開門的老太太。
古晨走上前來“你們是如何斷定我就是這里的城主?”
“雖然你們面容和衣著一樣,但是無法改變她內在的年齡和體能,這位老人家站在那里保持一種筆直的姿態對她來說明顯吃力她的臉上流下來的一絲汗珠可以看出來,她只是在偽裝一種玉樹臨風的樣子”凝成看著老太太回答。老太太一下子被人指到自己的蒼老,恨恨的目光怒視凝成。
“你身邊的這位,她站在這里雖然保持了直立的樣子但是卻沒有一位城主所具備的威儀和自然。”封天奕看著那個女人,女人臉色鐵清雖然依然保持淡然緊抓著衣角的手站在城主的身后不好發作。
“至于這個女孩嗎,她剛才的手輕度抖動這說明她在你們中間心理素質最差,也最緊張所以更不可能。”
“說得好”古晨拍手叫好,身后的3人跟著城主一起鼓掌,“我很欣賞你們,不愧是藍雨鈴的朋友從今以后你們就是我的朋友,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3為朋友他們的名字從左到右依次是殤,幻,魂。大家不要對此事介懷,以后他們兩位就是我的朋友,你們需要好好款待我的這幾位朋友。”古晨回頭吩咐他的隨從。
“謹遵城主之命”3人不約而同地回答。
古晨隨后將右手舉過頭頂一把流光溢彩渾身發散出金黃色光芒的黃色寶劍出現在古晨的手中,只見他快速放平胳膊,利劍脫手而出直刺紅色木門內那片虛空,結果利劍穿進無盡的虛空之后又極速返回到古晨的手中,奇異的景象出現了;那片虛無的現象消失了,屋內顯現出一幅令人咂舌的景象;屋內竟然坐滿了人全都是頭發花白身穿著和帝國一樣華麗的衣服。他們表情寧靜而安祥靜靜地看著這3位稀客。
驚嘆之中,古晨搶先一步走到他們跟前恭敬地向坐在屋內的人彎腰行禮“長老,這兩位是我的朋友,請允許他們在海銀之心停腳歇息。”
坐在正中央的一位長老深深地看了封天奕一眼,微微點點頭隨后所有的人化為烏有,真個屋內再次恢復到之前無邊的空曠,紅色的木門隨后自動合攏。
“既然你們是藍雨鈴的朋友也就是我古晨的朋友,她已經告訴我你們在這里遇到的困難,在這里或許讓我來幫你們度過靈魂湖泊是最為明智的。”古晨的話語打斷了封天奕和凝成的思緒。
“有勞城主,有朝一日若有機會定當感謝城主。”
“不需要太久,感謝的機會有很多現在我們主要是商量如何度過湖泊。這里有一條路可以通過這個靈魂湖泊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需要3年的時間。”古晨只用眼睛看了看剛才他們經過的那個帶有銅環的大門,大門已經消失不見,替代它的是一條筆直且漸漸增高的青石小路通向遠方消失在天地相接的霧色中。
凝成和封天奕心嘆為觀止,城主竟然有如此強大的靈力,幾乎不用動手僅僅依靠自己的意念就可以將靈力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3年?”凝成問城主。
“所有經過靈魂湖泊的人都要遵守海銀之心的亡靈法則。”站在一邊的殤冷冷地回答。
古晨目視前方似乎在這里只剩下他一人微微點點頭。
“請問是否還有其他節約時間的方法?”封天奕開口看著古晨。
“有倒是有,只是你是否愿意嘗試?”
“什么方法?”
“在這里我可以制造一個環境,只要你們走進去只需要3天的時間就可以度過靈魂湖泊只是這個幻境可能出現你們意想不到的結果。”
“比如說?”凝成問道。
“這個我也無法預知,我在這里這么久從來沒有人嘗試過。當然你們可以慢慢走那條3年時間的小路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帝國未來巫師和追風人的作風的話。你們只有一盆花落的時間考慮。”
殤冷面看著他們,古辰則面目表情靜靜地看著蒼白色的天空輕舒一口氣。花盆里的灰白色的花朵似乎受到某種無形的命令一片片枯萎接著開始一朵一朵不停地掉落,漸漸地覆蓋著花盆中黑色的泥土。
“想好了嗎?”
“煩請您給我們制造一個幻境。”兩人幾乎同時一問一答。
“這才是未來巫師風范跟我來。”古晨的聲音似乎是從肺部中傳來聽不出到底是夸獎還是諷刺。
哈巴汪汪沖著古晨叫了兩聲,古晨停下向前走的腳步,頭往右邊側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回頭繼續朝門外走去。封天奕,凝成和哈巴一起跟了上去,他們來到院子外面。古晨深處兩只手擺出一個擁抱他人的姿勢;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懷中刺眼的光線如同一個太陽立即不斷向空中釋放明亮如陽光一般的萬千光線,那些蒼白色天空中的濃霧片刻之間全部變換成雨水落在青石地面,氣勢磅礴的海銀城堡再次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天幕之下,城堡之中,一時間讓他們感到自己如此渺小,更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么一座城堡竟然在平行移動正在向他們靠近,高聳入云的城墻讓他們感到一陣令人無能為力的壓力。仔細一看發現其實隨著古晨雙手擁抱的姿勢的收縮,城堡就變得越小。越近越小,越小越近凝成已經長大嘴巴看著著完全超出他理解的一幕,封天奕也是疑惑不解,此時艷麗的女人卻鎮定地看著這一切似乎全部都在她的預知之中。
古晨終于停下來,以一個閉眼的姿勢靜立在原地一副一人獨立于天地之間的樣子。龐大的海銀王朝城堡此時已經被古晨收縮成一個小小的院子,天地之下只有他們幾個人和一個院子,往遠處看去灰白的天空沒有盡頭,天空之下變得更加荒蕪和凄涼。
“現在你們可以進去了。”殤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面朝他們的那扇門緩緩自動打開。
“你們也和他們一起進去。”古晨吩咐著他的隨從。“現在你們進去以后記得尋找一條螺旋式的階梯然后從那里向上走就可以了。”
殤的眼神中飄忽間閃過一絲恐懼隨后又被那副冰冷的表情所掩蓋。
“可我們還在城堡中跟度過靈魂湖泊有什么關系?”
“海銀王朝雖然龐大,但它只有這個湖泊的二分之一。靠近城堡的湖泊會有遇到死亡幽靈的攻擊甚至吞噬,所以我會把城堡移進靈魂湖泊在將城堡放大這樣你們就通過城堡就可以度過死亡幽靈的部分水域再到另一半水域那里只需要坐著小船就可以到達彼岸別的無需多問。”
看著古晨不耐煩的表情他們知道話多無益,于是相繼走進被縮小的城堡。
“等等,它不能進。”古晨用不容置疑的目光落在哈巴的身上,還沒等封天奕開口哈巴金黃的毛發已經樹立起來一副隨時就要攻擊古晨的樣子,眼睛直直地盯著古晨。封天奕準備開口請求古晨,古晨卻抬起手止住了封天奕要說的話沖封天奕點點頭。
從外面看城堡已經被縮小成一個兩層高的城堡,凌厲的堡頂直指蒼天,進來之后發現這里只是一個兩層的長方形建筑,每層有6個房間左邊兩層右邊兩層,中間是一段木質棧橋相連,碗口粗的鐵索端口嵌入左右對稱的兩層房子的柱子里。背后傳來‘吱呀’一聲,門慢慢合上了,門合上之后不再是門而變成一睹完好的墻似乎那里本來就是一道堅固的墻。
一道透明的幕布像蓋子一樣嚴絲合縫地蓋在院子的上空形成封閉的空間。腳下傳來陣陣輪子滾動的聲音,這時整個院子開始移動起來,院子里的每一個人都緊緊地抱著廊子下面的立柱,聰明的哈巴順勢臥在地上抬起頭看著這個正在移動的院子,伴隨著巨大而沉悶的‘噗通’聲音他們知道自己已經隨著這個密閉的院子進入靈魂湖泊中,甚至在院子剛落盡湖中的一剎那他們可以看到頭頂上的湖水在透明的幕布上流動的樣子。然后一切歸于平靜他們知道此刻城堡正在快速向湖中沉沒,黑暗隨之包圍了他們,溫度也在迅速下降似乎到了格爾明鏡海洋陷入無盡的海底和黑暗之中,城堡四角的墻上分別出現了銀白色的光點如暗夜中的星星不斷地膨脹最后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懸在墻上照亮了漆黑密布的微縮城堡。突然他們隨著城堡的角度傾斜了一下隨著碰撞的聲音,城堡開始慢慢變大,城堡的外面不斷地傳來尖叫和痛苦的呻吟聲好像有幽靈正在破壞這個微型的城堡,城堡的上面漸漸透出一些微光,可似乎城堡還是原來的大小,石柱和墻壁的比例依然維持在剛剛落在湖面上時的樣子,這時他們才真正感覺到來自城堡下面的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斷地抬升起這座城堡。
過了一些時間,四個光球由銀白色轉為昏黃色。魂開口“燈變成昏黃色代表現在已經是夜晚,大家都回房間休息吧。”
四個人不約而同地相跟著走上樓梯,快到樓梯轉角的時候領頭的魂不忘回頭補充一句“年輕人記得來樓上休息,樓下的房間里是沒有床的。”
“謝謝老人家。”封天奕回道。
此時倦意開始席卷而來他們也走上樓梯,當他們準備打開房門的時候,背后殤幽靈一般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后一手搭在凝成的肩膀上。
凝成以為是封天奕的手回頭一看卻是藏在廊柱陰影下的艷麗女人,臉的一半藏在陰影中,一半灑滿昏黃的光正瞪著眼睛看著他,心中咯噔一跳“這里不屬于你們,你們的房間在對面。”
封天奕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殤,輕推凝成“走吧。”
溫暖的床鋪讓人很快進入夢鄉,難忘的記憶在封天奕的腦海中翻涌重現;他和西月還有哈巴一起度過了他今生無法忘懷的最美好的時光就是在那里,那個遠離人海的圣靈雪山,遠離喧鬧和爭奪的圣靈雪山,遠離悲歡離合的圣靈雪山。那里仿佛只有溫和的大雪紛紛落滿他們的周圍,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鮮花青草鋪滿了整個傾斜的山坡,山的另一面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那是西月和他的夢想;有朝一日身無牽絆他們會在那里建造一座小木屋共度余生。談論這個夢想的時候是一個靜夜如水,滿地月光的夜晚,那晚他們相擁在一起,被冷落的哈巴搖著尾巴圍著他們轉悠,四周片片雪花靜靜飄零灑下滿天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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