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木盒改造成透明體的棲息地是最合適不過的,我想這也是母親選擇此地的隱藏原因。她擔心我們為她太費心,主動找到這里,有意替我倆省去時間和氣力。畢竟黑暗中尋找存放器具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該叫你什么。”我對身旁的她說道。其實我的原話應該是“我該怎么感謝你。”話到嘴邊不知道為什么又突然改口。當然,感謝的原因不光是前面那一大段往事,最重要的是我看她很用心地替我母親挑選木盒。木盒很多,但合適的并不多,有的過大,有的過小,有的大小合適卻質地不好。我看她選了個質地和做功都不錯的。選定后,打開。打開后,將其內部打理一新。之后不加思索地解下自己衣領上的絲巾,將絲巾墊入其中。這一系列舉動讓我很感動。
“叫我凱瑟琳吧,我的英文名字。”她麻利地完成一切后,將透明體置入盒內,然后小心合上。合上后,用雙手遞給我,遞我的同時說到。
“英文名?”我接過盒子,應道。應完,跟在她后面,朝出口方向走去。
“是。聽口氣你好象不太喜歡這個名字。”她一邊領上我,一邊說到。
“不不,喜歡。只是不太習慣。我從來沒叫過別人洋名,不過沒事,多叫幾次就習慣了。我適應能力很強的”我說道。
“習慣不是那么好改的,如果覺得別扭就不叫它,就叫…”
“能不能叫你酈薌?”我打斷道。
“莉香?太土了吧,你還不如直接叫我‘村姑’。”她笑了笑,說道。顯然她把字意理解錯了。
我也笑了笑,沒有解釋。沒有解釋的原因是,“酈薌”確有其人,她是我高中的同班女生,我曾暗戀過她。時間過去久了,有些忘卻,現在她的出現又讓我想起,想起后不自覺叫出了聲。
沿老路我倆走出大樓,大樓外依舊昏暗,我繼續跟著她走下平臺,穿過樹林來到車旁。在對車的外觀進行了一番檢查后,沒有發現有人對它動過手腳。既然沒有動過手腳,那就說明那幫人沒有發現它。現在我知道她為什么把車停在這。
我上車前將木盒放置在后排,安妥后回到副駕位上。回到副駕位是因為我希望能與她靠的近些,這樣可以溝通方便。還有,看她也容易。不像后排,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雖然她的背影也很迷人。我承認我已被她牢牢吸引。
她好像是有意在等我,待我安頓好一切,包括關上后門,來到前門,坐穩,系好安全帶,她這才啟動車輛,啟動還不忘看我一眼,看我還有無需要她做的。在確認沒有后,將車起步。
“要不要給教授打個電話,”我問道。問的同時,她把車駛出了車位。
“太晚啦,現在人家正在睡覺。”說完,我看她看了眼儀表盤上的時間。時間顯示,凌晨兩點。
小車駛出校門,熙攘的街道已是冷清,路邊幾乎看不到幾個人,腳下的道路成了我倆的專線,但即使這樣,我看她也并沒開得飛快,而且選了條反方向的車道。也許她有她的想法。
大約十五分鐘后,車子開過幾條街道,此時我看她依舊沒有上高速的意思,有點不解,問了問:“你在找路口嗎?”
“不,我在看有沒有人跟蹤我們。”她應道。
“跟蹤?那女人不是說不想再見我們?”我說到。說完,心想,你會不會想多啦,搞特工出身的是不是總喜歡把簡單問題復雜化。
“不好說。也許他們每時每刻都在監視我們,包括現在。”她說道。說完,見我愣著看她,補充了句:“那女人沒有動我的車有兩種可能,一是我把車停在暗處沒被她發現;另個是,她在放長線釣大魚。但愿是第一種可能。”
她的話讓我覺得有道理,確實存在這兩種可能。那女人強調不想再見我倆,在某些時候恰恰說明她在無時無刻監視我們。特別是現在,我倆要趕往的地方比較特殊,多留個心眼是必要的。
“可能是這樣。”我說道。說完,又問了句:“你說這幫人是通過什么途徑發現你的,還有我,包括我姐?”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我在想,是不是有人把我給出賣了。如果是,那這人會是誰。”她說道。說完,我看她把車駛入通往高速的路口。
“你確信我們沒有被人跟蹤?”我確認她會把車駛上高速后問道。
“應該沒有。有我也把他甩了。”說完,我看她轉過臉,繼續道:“如果犯困,到時在車上睡一覺,這一路大概要開好幾個小時。”
“那你呢?”我說道。我說這話的潛臺詞是,我是個不錯的幫手,我可以時刻接替她。
“我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不會有問題,”她加大油門后說道。
“你說的訓練是不是指吃了某種藥物?據說sis會對每名特工發放一種叫什么的藥丸,服用后可以幾天幾夜不做夢。有這事嗎?”我問道。
“別問太多,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如果你非要知道,那我只能這樣對你說,我現在是自由人,不屬于任何組織。我屬于我自己,懂嗎?”她略帶呵斥地應道。顯得她對我提那家組織感到很不滿
我想說不懂,但擔心影響她的情緒,沒說。不過心里還是對自己說了句:你現在已經不再完全屬于你自己,至少有一人會對你的安好很在乎,那人就是我。
車駛過收費站,直奔目的地,中途我的確有些犯困,睡著了。睡著后還做了夢。夢很離奇,在夢中我走進一座教堂,登上高高的塔樓,在塔樓頂層我看到一名嬰兒,嬰兒躺在母親懷里,嘴里叼著乳頭,雙手抱著乳房,吸一口,看一眼,看一眼她的母親。母親也看他,邊看邊嘴里喃喃,喃喃道:“寶兒快些吸,吸飽了我們就要分開,這一分不知道哪天才能相見,但愿有那么一天,你能把母親解救。媽媽有過,不能養你長,你要命大,像野草,扔在哪都能長大……”
嬰兒不懂,吃飽后咧嘴朝母親笑,笑后打了飽嗝睡著了。母親見寶寶睡著,摟進懷里不停呵扶,邊呵扶,邊喃喃:“你咧嘴是在問我嗎,問我父親是誰,他現在在哪。我要告訴你,但要等到你長大。如果你長大后還能見到我,到時我一定告訴你。現在你太小,什么事都不懂……”
嬰兒在睡夢中被人抱走,抱走他的是名神父模樣的人。這人會不會姐姐說的父親?有可能,我猜想。
神父抱走嬰兒,將嬰兒放入盆中洗禮,洗禮后用白色柔布將他包裹,之后放在臺案上。接下來轉向嬰兒的母親,神父好像在母親身上施展了魔法,讓母親一點點變小,小到成為一滴晶瑩的露珠,而后他取出一方隨身攜帶的金屬盒,打開盒蓋,用雙手將“露珠”注入盒內。盒子被蓋上,之后連同嬰兒一起被帶下樓……
嬰兒帶走后被送入一家全托幼稚園。幾個月后,一名少女找到該院。找到后拿出證明,證明那名嬰兒是她弟弟。園方確認后,將托管權交給對方。在結清所有費用后,允許姐姐將嬰兒抱走……
嬰兒在姐姐的哺育下漸漸長大,長成一名帥氣的小男孩。一天,男孩問姐姐:“你是我媽媽嗎?”姐姐回答:“不是,我是你姐。”男孩又問:“那我媽媽呢?還有我爸?我為什么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姐姐不想回答。在男孩的一再追問下,姐姐答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有父母的。”男孩無法理解,想再問,這次姐姐不再回答他的問題。
后來男孩長大成為男生,成為男生后他開始對異性產生興趣,表現在他開始把目光投向周圍,想從周圍的女生中尋找自己的鐘愛。
他找到了,找到一個叫“酈薌”的女生。她是他的同窗,每次放學離校,她都會心照不宣地等他。等到教室內只剩他倆后,再默默地隔空擁抱。盡管不說一句話,但心靈溝通卻一日比一日劇烈。終于有一天,他想勇敢地向她表白,可這時女生母親出現了,并當眾羞辱了他……
再后來男生從中學步入大學,又從大學邁入社會。有一天,他收到一封請柬,請柬告訴他,曾經鐘愛的女生要結婚了,新郎是位富二代。他死心了,帶著請柬和未寄出的情書一起趕到婚禮現場。在現場,他當著新娘的面,將情書燒成灰屑,而后抓起一瓶白酒,一口而盡。之后,他進入朦朧,朦朧中他聽到母親的聲音,母親告訴他,會有另一個女人在等他。或許有一天,她會主動找上門來……
夢其實還可以繼續往下做,但我被她推醒,推醒后發現天已亮,車窗外的車輛變得稠密。可能快到目的地了,一般進入市區之前,路上的車輛都會增加。
“可以醒醒了,醒來幫我查一下相關信息。”她對我說道。
“什么信息?”我搓了搓眼睛,問道。
“幫我查一下今天上午有沒有教授的課程。有最好,我們直接過去。沒有只能給他打電話了。”她邊駕駛邊說道。
“怎么查?”我看著她,問道。看她時,想起母親的話,心想,母親說到那女人會不會是她。如果不是她,那她為什么恰到好處地將我推醒……
“你用手機點擊百度,登陸南大官網,查一下當天的課程安排,看看今天上午有沒有《時空與天體》這門課。如果有,看看主講人是不是戈雷教授。如果是告訴我一聲,我們直接到教室上去找他。”她吩咐道。
我按對方說的一步步執行,執行到課程安排一欄上,始終無法找到《時空與天體》這門課。幾番努力后,還是不行,只好詢問,問道:“你能確定是《時空與天體》這門課程?不是其他?”
“是,怎么啦?”她回答道。
“好像沒有這門課。我來回找了多次,找不到。”說完,我把手機屏移到她面前,并用手指劃給她看。她掃了眼,也覺得奇怪,奇怪后自言自語了句:“難道我記錯啦?應該不會吧?他明明跟我說的。好吧,看樣子只能打電話給他了,這家伙……”
教授的電話是我替她打的,用我的手機,撥打后發現,對方關機。再用她的手機打,依然關機。看樣子并非是對方不想接陌生人電話。這下好啦,快到地方卻找不到人。怎么辦?我看她也是一臉無奈,看情形只能先下高速,然后等待對方開機。也就在我們準備尋找出口下高速之時,一陣風鈴聲從后排傳來。這風鈴聲不免讓人警覺,因為當它響起總會預示某件事情即將發生。這次會發生什么?
風鈴聲后我倆不自覺朝后看了眼,看到木盒還是那只木盒,沒有一點變化。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回過頭,我倆在心屏氣靜中等待。果然,不多時,導航儀突然開啟。這一路她并沒有打開導航。為了讓我安睡,她甚至在途中把屏顯也關了。現在導航突然亮起,亮起后傳來提示音,“BBS信號正常,路線劃現已成功,起點,環城南高速出口;終點,暮古山莊。現在開始導航。”話音落下,屏顯上即刻出現一條淡紫色路徑。我知道,沿著這條路徑我們就可到達要去的地方。
“這導航是你預設的?”我問道
“沒有。走高速我從不開導航。自從上次被它導上機場跑道。”她應道。
“那,那它……”我不知道怎么問。
“是有點奇怪,但也不全然。”
“怎么說?”
“你還記得上車前我跟你說的?”她看我一眼后,問道。
“上車前你跟我說什么了?”我反問道。
“我好像說過,你母親可以看到我們看不到的,她好像能預知未來。要不就是他們整個團隊,他們有很多人,一旦成為團隊力量會很大。”
“前半句我好像聽你說過,但后半句….忘了。”我想了想,應到。
“傻瓜,前半句和后半句其實是一個意思。”她笑了笑,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母親能看到教授在哪,她在用導航儀引導我們?”我半信半疑地問道。
“難道不是嗎?傻瓜。”她笑道應到。
??????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會 版權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