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明媚,我推開窗,陽光溫柔的灑進來,窗臺上的花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晃著腦袋,空氣涼涼的我仿佛能夠看到遠處樹葉上還未退去的晨露。回過頭的時候看見藍心背對著我伏在桌子上在看書,突然發現藍心的頭發已經長到及肩,三年來,這些細微的變化終于也能在某個不經意的轉身后讓我感到驚訝。
校園里偶爾會看到結伴而過穿著學士服的即將要畢業的學生在拍照留念。我竟然忘了,一年一度的畢業季又到了,雖然說離我畢業還有一年,但一年說長也不長。但是這種淡淡離別傷感還是彌漫在校園的每個角落,似乎也感染到了我,不僅是因為畢業離別還因為顧城在兩天前告訴我他要去國外進修一年,而且就是今天離開。他說雖然她的攝影技術還不錯但考慮到為了以后能有更好地發展,他還是決定去進修。我想此時的顧城應該快要到達某個大洋的彼岸了吧。不知道那里的天空是不是和這里一樣藍,空氣是不是和這里一樣清新。那里的一切我從知道。
思修老師依然津津有味地講著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友誼,而我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但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無心聽課,于是偷偷拿出手機想要給林楠發消息聊聊天,打發一下時間,卻不料看到了來自程楓的未接,于是我毫不猶豫地將他的手機號拉入了黑名單,但是轉眼間我就后悔了,我不去理睬就好了,為什么要加入黑名單呢,有時候好討厭自己莫名的心軟,覺得自己好無能,連討厭別人都做不到,怪不得只能討厭自己。
顧城離開,我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像少了些什么似的,我似乎有些不習慣。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以前習慣了那個人,現在我只想把程楓稱為那個人。現在似乎習慣了自己身邊多一個顧城,雖然相隔千里但卻是無話不說。每次不經意想起他充滿溫暖與陽光的臉,還有時不時犯二的表情與動作總會讓我的嘴角出現弧度。
三年的時光可以讓原本很熟悉的兩個人漸漸變成了陌生人,也讓從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從陌路變成了朋友。
我的生活在顧城走后變得更平靜了,靜的像一潭死水,唯一讓我感到還有變化的就是不停行走著的鐘表,還有它每走一步發出的滴答聲。
顧城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后的事了,他告訴我他在國外一切都好,只是在生活方式和飲食上還有些不習慣而已,末尾,我聽見他輕聲說了句:“離若,我......”“怎么了?”我問道,“我,沒什么,照顧好自己,回來我會給你帶禮物的。”“恩,知道了,你也是。”我突然覺得臉好熱,像是被一團火包圍了一般。
幾天后我收到了顧城離開時寄給我的快遞,我心里還是有一點點驚喜的感覺。回到宿舍我有些迫不及待想打開它的沖動。打開來我看到一個黑色的小方盒子和一個厚厚的信封,我先打開了了信封,里面是顧城的一封信和一沓照片,我沒想到,照片里全是我,我有些激動,看完后我打開了他寫的信:
離若,打你看到這份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對不起,沒有跟你道別,我怕你會傷心,我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式給你留下美好的回憶,所以把之前偷拍你的照片都寄給了你。原諒我第二次做了沒經過你同意就做了的事,第一次是偷看你的日記,這次是偷拍你。離若,我曾說過你會找到那個真正愛你、疼你的人的,現在我想做那個人,離若,我喜歡你,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這些話我一直沒有勇氣說出來,就連在電話里也沒勇氣說,所以直到我要離開的時候我才敢說,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機會了。離若,或許你現在還不喜歡我,不過沒關系,我會等你的。還記得那天在許愿池你問我許了什么愿嗎?我許的愿是希望和我眼前的這個女孩永遠在一起。你走之后我去許愿池拿了兩個許過愿的硬幣,回去后我把它做成了紀念章,現在把它送給你,我希望你開心,不管你的開心是不是因為我都沒關系。離若,我真的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女朋友。
最后,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每天都過得開心。
看完信后我拿出了顧城做的紀念章,是一個透明的圓形小盒子,盒子很薄,剛好里面可以放下一枚硬幣。可是我的心里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我不否認,我確實被顧城感動到了,可是我知道感動不是喜歡,不是愛,這些都是那個人教會我的。所以我現在對待感情會很小心,很謹慎。我似乎明白了為什么之前顧城打電話的時候吞吞吐吐,我不知道我對顧城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我的心里很亂,于是我戴上耳機,把音樂聲音調到最大,一個人去操場跑步。直到我累得癱倒在草坪上的那一刻,我的眼淚終于決堤了,我想到了過去,想到了那個人,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羅瑤會讓自己的姐姐代替自己去繼續愛那個人,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愛吧,愛一個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就知道你會在這里!”藍心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后。
“你怎么知道的?”
“每次你不開心都會一個人戴著耳機來操場跑步,剛才我看見你一個人朝著操場這邊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看你一個人跑了這么久,到底怎么了?”
“藍心,我不知道,我心里好亂!”說完后藍心也靠著我躺了下來。
“看,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多,好亮。離若,你還忘不了那個人對不對,你害怕,害怕自己再次受傷。”
“我......你說的都對。”
“離若,還記得以前你跟我說過什么嗎。你說我變了,變得更加開朗,變得不那么冷漠了,而這些是因為我遇到了真正對的那個人之后才有的改變,等待不可怕,失去希望才是最可怕的。”藍心望著我說道。
“其實,顧城喜歡你我們都知道,只是你還不知道而已,顧城說他會等你,等你忘記過去,忘記那個人。離若,顧城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
“傻姑娘,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
回到宿舍我一直輾轉反側,腦海里總浮現著藍心說的那句話,離若,顧城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誰是對的人,誰應該是對的人,誰能告訴我應該怎么選擇。
斑駁的月光從窗戶里灑下來,寂靜包裹著的夜晚讓我感到惶恐與不安。以前我也有過這樣失眠的夜晚,是因為那個人,而現在我卻因為另一個人再次難以入睡。
是不是因為我們還都太年輕,承受不了愛情的重量,愛情里輕微的風吹草動都會掀起一陣狂風巨浪,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其實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而已。我只是想要一份簡單的愛情和一份安穩的幸福而已,原本看似簡單的事其實根本就不簡單,簡單只是因為你懂得了其中的復雜之處,所以才覺得簡單。
顧城依舊每天都留言給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回復,以前我只當它是一個簡單的問候或者是一種無聊的消遣,而現在它卻有了另一種含義,當然,讓我始料未及的還有顧城走后寄給我的信。我對顧城的好感只是因為他曾在我無助的時候幫了我,開導我,除此之外我不敢多想。
從不下雪的城市,竟然一夜之間白了所有,當所有的人都在為這場奇跡般的落雪歡呼時,不知為何,我高興不起來,或許是因為我早已習慣了北方的落雪。我靜靜地趴在窗戶邊上看著他們在雪地里堆雪人、踩腳印,有時看到一不小心跌倒跌倒在雪地里的人也只是覺得滑稽而已。
“行了,別憂郁了,我們也下去玩雪吧!”小櫻趴在我旁邊一臉認真地看著我說道。
“離若,看我新買的指甲油好看嗎?要不給你也涂上。”
“不,我才不要呢。”看著小櫻朝我伸出的十個手指頭后我趕緊擺擺手說道。
“藍心,你看她,好心給她涂指甲油,她還嫌棄我,不要算了。”小櫻嘟著嘴委屈的說道。
“要是我,我也不要。”藍心看著小櫻的樣子笑著說道。
“不要算了,那難得一遇的的雪景總要去欣賞的吧。”
“恩,這個可以有。”藍心笑著說道。
尾隨著藍心她們幾個下了樓后才發現雪地里的人好多,大家都爭著拍照留念。
“都下雪了,那圣誕節也快了吧。”
“恩,還有一個星期吧。”從我們身旁走的兩個同學說道。
“對呀,馬上就是圣誕節了,唉,不知道會不會有驚喜呢!”小櫻邊捏雪球邊說道。
“你和顧城怎么樣了,都過去好長時間了,你還是不能接受嗎?”藍心問我的時候我正看著遠處發呆呢。
“離若,你想什么呢,問你話,你也不理我。”
“哦。你問了什么。”
“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真是急死人了。”藍心無奈的搖搖頭走開了。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著,臨近圣誕節,大家都忙碌的準備著,聽說,徐凱學長的樂隊在圣誕節舉辦晚會,藍心這幾天忙得都快要瘋了,婷婷幫忙還不夠,就連我和小櫻也被難逃幸免,不是被硬拽著去買東西就是給他們當小工,不過,藍心對我們三個的待遇還是不錯的,不是烤肉就是壽司,看著忙碌過后的我們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偶爾徐凱學長還會給我們唱幾首歌助助興,感覺生活其實也并沒有多糟糕,當我們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坎坷時,如果暫且放棄前行,愿意停下腳步欣賞一下旅途的風景,給自己的心放一個小假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今天一下午我們都處在忙碌的狀態中,離圣誕節還有兩天,徐凱和他的樂隊忙著排練,而我們幾個則負責布置學校禮堂,發各種邀請函,看到大家忙得不亦樂乎,我突然想到了顧城,不知道他的這個圣誕節會怎么過。
“你怎么又發呆啊。”婷婷在我眼前晃著手說道。
“唉,別管她了,她這幾天不知道怎么了,跟丟了魂似的。”藍心朝婷婷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之后又轉身忙自己的去了。
婷婷也沒再說什么,瞅了我一眼走開了。
回到宿舍,剛推開門的時候,我看到藍心她們湊到一起好像在說什么,看到我進來便趕緊散開了,而且我看到婷婷臉上閃過一絲緊張。
“干嘛呢你們。”
“沒干嘛。”小櫻擺擺手故作鎮定地說道。
“是呀,沒什么,我們能有什么事。”婷婷也趕緊附和道。
“唉,藍心,你不是還要出去嗎,趕緊去。”小櫻問道。
“哦,對呀,那我先走了。”藍心說完朝我神秘地笑了笑就走了。
“我覺得你們三個好奇怪,到底怎么了?”
“真的沒事,你想多了。婷婷你說,是不是她想多了。”
“對,是你想多了。”婷婷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她們這樣肯定是問不出什么來,所以,我沒有再問,只是覺得最近好忙,好累,只想趕緊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打開手機看到顧城發的消息,問我最近怎么樣,圣誕節打算怎么過,我回了三個字“就那樣”后便關了手機睡覺了。
好像早點結束和顧城這種折磨死人的關系,可是卻又不知怎么結束。
自從下完雪之后,天氣比沒下雪之前冷了好多,我突然想起以前藍心送我的手套,今天是平安夜,藍心叫我去和她一起去給徐凱他們買蘋果,于是我戴著藍心送我的手套去找藍心。
剛出宿舍樓,大老遠就看見藍心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羽絨服等在校門口,好像在和誰講著電話,等我快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她才看見我,朝我揮了揮手,然后便掛了電話。我問她是不是徐凱學長打的,她笑著點了點頭。
雖說天氣冷,但是大街上的人還挺多,我和藍心手挽著手有說有笑的走著,突然藍心停住了腳步,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在笑著。
“離若!”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原來是程楓,我不想也不愿見到的人正面帶微笑地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看著我。
“你來干嘛,有什么事嗎?”
“我,我只是路過,來看看你。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
“我要不要回避一下。”藍心稍微往我這里靠了靠斜著肩膀小聲問道。
“我很好,既然你要走了,那就祝你一路順風。”說完我拉著藍心匆匆朝前走了,經過程楓身邊的時候我把目光撇向了別處,我知道他一直在看我,可是,我真的不能心軟,否則將會前功盡棄。我堅持了這么久的結果就會付之東流。等到了街口的轉彎處時,我讓藍心轉過去看看程楓走了沒有,藍心看完后說,早走了。
“離若,你說你何必呢。你明明就不是心狠的人,非要裝的這么冷漠無情。”
“藍心,那你說我該怎么辦!”
“算了,誰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的。”
“謝謝你,藍心。”
“好了,我們該去辦正事了。”
等我和藍心買完所有的東西回學校時,還沒走到校門口就看見徐凱正朝我和藍心走來,看到我和藍心時,趕緊跑了過來。
“怎么樣,累不累。”邊說邊接過了藍心手里的袋子。
“我呢?”我問道。
徐凱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后,把從藍心手上接過去的袋子換到一個手里。另一只手接過了我手里的袋子。藍心也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
等我們回到排練室的時候看到婷婷正和小櫻還有徐凱樂隊的其他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地聊著天。看到我們進來,便示意我們趕緊過去。
“今天是平安夜給顧城打個電話吧,他一個人在國外,也挺孤單的。”藍心說道。
“恩,我知道,我等會打。”
“還等什么呀,就現在打,快點!”
“哦。”藍心看著我我拿著手機出了門才安心跑過去吃飯。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又試著打了好幾次,顧成的手機依然提示的是關機。藍心問我怎么樣了,我說是關機,她也沒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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