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019 一樁舊事

019章一樁舊事

　　“林歌。”

　　林歌愣神的功夫沈應賜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邊，“林歌，你晚上有空嗎？我想……”，

　　“回憶里想起模糊的小時候，云朵漂浮在藍藍的天空，那時的你說要和我手牽手，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這時，林歌的手機響了起來。

　　“小歌，下班后你回來一趟吧，媽媽想跟你說一點事，爸爸也在。”林歌的媽媽在電話里說道，語氣顯得有些沉重。

　　“嗯？今天晚上就回去嗎？好的，我知道了。”爸爸也在？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爸爸了。林歌在心里想著。

　　“抱歉，剛才接個電話，你剛才說什么？”

　　“算了，看起來你晚上還有事，等你回來再說吧……”沈應賜有些無奈地說道。

　　“嗯，好。”林歌有些迷惑但還是應了他。

　　工作的時間對于林歌這種職場菜鳥來說，在匆匆忙忙之中很快就能過去。下班的時候，林歌想著早上的電話就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好在她現(xiàn)在工作的地方離H市不是很遠，回去也很方便。

　　在回家的路上，林歌想到早上媽媽說爸爸也在家。對于爸爸，林歌有著深深地不理解。

　　“爸爸，我困了，想睡覺……”鄰座坐著的小女孩很快便趴在她爸爸的身上睡著了，而被她趴在身下的爸爸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僵持著，每動一下都非常的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身上的的這個小精靈。

　　林歌看著這對父女慢慢地露出一點點微笑，她想到她小的時候，跟自己的爸爸也是這樣。

　　林振南在林歌小的時候，跟大多數(shù)父親一樣，很寵愛這個自己唯一的女兒。大概就是所謂的，每個女兒都是父親前世的情人吧。不管林歌有什么愿望，林振南總是想辦法實現(xiàn)，而林歌也很黏爸爸，每天都會乖乖地等爸爸下班，就連周圍的鄰居都知道林振南是他們家林歌的孩奴。

　　慢慢的，林歌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因為她不知道是什么讓她好像失去了爸爸一樣。初中那年，伴隨著沈應賜的轉(zhuǎn)學，連著林振南也開始變得行蹤不定。漸漸的，林歌見到她爸爸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這幾年更是如此。

　　林歌也不知道爸爸出了什么事，也不曾聽她爸爸解釋過。時間長了，林歌似乎也習慣了她爸爸不在身邊這件事，只是偶爾會懷念小時候的時光。

　　火車咣當咣當?shù)幕沃恢挥X就帶著林歌抵達了H市。出了車站，林歌就看到她的媽媽爸爸站在出口處。當看到這樣的畫面時，林歌似乎把一切的不開心都拋到了腦后，只覺得自己很幸福。

　　“爸，媽，你們怎么來接我了，怎么不在家等著呢？”林歌跟她爸媽咕喃著，雖然嘴里埋怨他們還出來接她，但心里卻是甜甜的。

　　“我們不來接你誰來接你啊？大晚上的，你一個人我們哪能放心啊！還有就是有一個好消息，你爸爸著急想跟你說。”

　　“有什么不放心的呀，是什么好消息？”

　　“還是回家再說吧。”

　　回到家，林歌看到滿滿一桌子的飯菜，都是她喜歡吃的。一家人坐定準備吃飯，林振南開口道：“小歌，這幾年爸爸到處奔波，沒能陪在你身邊陪你長大，爸爸很愧疚。我知道你可能怪爸爸，但是爸爸也是逼不得已，不過現(xiàn)在都好了，我以后再也不必這樣奔波了。”

　　大概林振南是真的很開心，他話開始多了起來。

　　“小歌，你知道爸爸這幾年在干了什么嗎？”

　　“不知道，這幾年我都沒怎么看到你，你也從來沒給我提過你做的事情，每次向媽媽問起，她都閉口不答。”林歌顯得有些委屈。

　　“你媽媽不說，是因為我不讓她說。那時候你還小，什么都不懂，告訴你也不能解決什么，說了只會給你帶來負擔。我們不愿意你小小年紀就要看到這些陰暗的東西，現(xiàn)在你大了，而且這件事也得到了很好的轉(zhuǎn)機。”

　　“爸，到底什么事？”

　　“你還記得你上初中時，因為我工作的調(diào)動，我們一家搬回H市。那天把你送去學校，然后在回去的路上發(fā)生了交通意外。那天早上，我和三輛公交車同時靠站，一個老太太要去趕第三輛車，突然就看到老太太跌倒在地，我立馬下車趕緊去扶，不一會另一位中年男子也主動過來扶她，老太太當時還跟我們不停地說謝謝，后來大家一起將她送進醫(yī)院。”林振南喝了口酒，正色道，“沒想到接下來的事令我大吃一驚，并且也讓我受到了很深的影響。”

　　“怎么了？”林歌緊緊地盯著林振南詢問道。

　　“那老太太就一口咬定是我撞的她。”

　　“什么！”林歌詫異了，她以為這樣的事只會在新聞中出現(xiàn)，沒想到現(xiàn)實卻給她一個響亮的耳光，不僅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還出現(xiàn)在自己家人的身上，她有些不敢相信。

　　“那后來呢，怎么處理的？”林歌緊張地問道，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但想想還是滿是擔心。

　　“后來這件事就鬧到了法庭，但因為有明確的證據(jù)可以證明我是清白的，同時也無法證明老人說的話都是真話，最終判決我賠了錢。我的律師告訴我，因為我們找不到證人，也找不到當時的監(jiān)控，所以我只能接受這樣的和解。”林振南說著，有些唏噓和無奈。

　　林歌也懂得，在那時父母選擇不告訴自己是對的，因為自己并不能解決什么問題，告訴自己也只是徒增一個人的煩惱罷了。

　　“后來呢？你怎么從那之后就很少在家了。”

　　“后來我同意賠償她錢，但是我沒有放棄證明我自己清白的機會。我的律師告訴我可以繼續(xù)尋找當時的目擊者，可以為自己翻案。這件事對我產(chǎn)生了非常不好的影響，我被公司解雇了，我只好重新找工作，同時我還要去找目擊證人，畢竟在茫茫人海中，找目擊證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看著這么多年四處奔波的父親，林歌心里一陣心酸，爸爸的眼角，好像多了幾道魚尾紋，眼神里也多了許多疲憊。這似乎與林歌印象中的爸爸有些不一樣。蒼老了？不，不僅僅是蒼老，這中間還有些林歌還看不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