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愛對了是愛情，愛錯了是青春

　　婷婷終于決定要給徐凱學長表白了，小櫻也沒閑著，藍心似乎最近比較忙，但是我們卻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她不說，我們也不問，我們向來這樣。

　　婷婷給徐凱學長發短信告白，但是卻被拒絕了，而拒絕的理由讓我們感到很意外，他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是最近的事。婷婷精心準備的禮物也被她扔進了垃圾桶，小櫻覺得可惜，瞞著婷婷偷偷地撿了回來。婷婷因為告白失敗誰也不理，早早上床休息了。小櫻一度開啟了她的煲電話粥模式，不過今天她去了走廊打電話，我們心知肚明是為了什么。我很奇怪藍心最近早出晚歸，今天也是。

　　小櫻打完電話進來看到婷婷睡了悄悄湊到我耳邊說“沒聽說徐凱學長談女朋友的事啊，不會是為了拒絕婷婷才這么說的吧。”我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藍心剛回宿舍，小櫻就把婷婷告白的事告訴了藍心，藍心沒有多說什么，看了看不知道睡沒睡著的婷婷，然后問我婷婷還好吧，我說看完徐凱學長回的短信后就沒再說話上床睡了。

　　我提醒藍心趕緊洗臉睡覺，快要熄燈了，藍心也沒再說什么拿著洗漱用具出去了。

　　婷婷自從表白失敗后，只要在校園看到徐凱就繞好遠，就連全校學生必須參加的公開講座她也想辦法請假，她說她只是避免看見徐凱學長尷尬而已。我想或許人家心里從來都沒在乎過甚至都忘了有這么回事！可是我不敢把我的想法告訴婷婷，我怕我說了她更尷尬。

　　“快看，徐凱學長他的音樂社團要招新人。”小櫻一進宿舍就嚷嚷著，手里還拿著一張宣傳單。“那去的人肯定很多，尤其是女生！”我說道。“婷婷，要不你去試試？”小櫻悻悻地問道。“我？我什么都不會啊！”婷婷受驚嚇般地說道。“不會才有機會呢，你想，你不會才有機會接近徐凱學長讓他教你，這樣你們的關系慢慢就…”小櫻說完期待的看著婷婷。我點了點頭，“那豈不是很尷尬，我剛跟他表白被他拒絕，現在又…，要不還是算了吧。”正說著，藍心回來了。小櫻趕緊把藍心拉過來讓她也加入到我們這支勸婷婷報名社團的隊伍中。藍心聽完后只是笑了笑說“報不報名是她的自由，我不想干涉這件事情。而且參加音樂社團是要面試的，婷婷什么樂器都不會，甚至都沒怎么唱過歌，怎么去面試呀。”我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給藍心使了個眼色，叫她不要再說了。“藍心說的沒錯，我根本就沒有希望，還是算了吧。”婷婷說完后低下了頭，我和小櫻也沒再說什么，只是勸婷婷想開點。

　　起床的鬧鐘剛響完，藍心就起來了，我叫醒還在熟睡的婷婷和小櫻。上課的路上藍心問我和程楓怎么樣了，我說我們和好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在一起。突然小櫻轉過身來小聲說道“快看，是徐凱學長。”婷婷聽完立刻變得緊張起來，一個人從花園的另一條小路走了。經過徐凱學長身邊的時候我發現藍心好像有點緊張，而且她故意把頭轉過去，徐凱學長也特意看了藍心一眼，我覺得好奇怪，藍心從來不會因為看見什么人而有這種表情。早上上完課我故意跟婷婷和小櫻說我和藍心要去圖書館，讓她兩先回宿舍。我拉著藍心一路小跑，直到跑進圖書館才松開藍心的手，藍心一頭霧水地看著我。“說吧，你今天看見徐凱學長怎么會有那種表情，別想騙我。”“我…，我沒有。”藍心開始緊張。“看，今天早上你就是現在的這種表情。”“好吧，那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婷婷和小櫻。”我認真地點點頭。藍心找了個位子坐下后把她的手機給了我，“這是我跟徐凱的聊天記錄，你看完就知道了，你說了要保密，不許反悔。”剛開始她們只是聊一些跟音樂有關的事，看到后面的時候，我覺得我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徐凱說他喜歡藍心，而且很久了。“這怎么可能呢，他…他說的女朋友難道就是你？”“我還沒有答應他呢！”藍心有些激動地解釋道。“是因為婷婷對嗎？”藍心點了點頭。“那你喜歡徐凱學長嗎？”藍心看了我許久之后低下了頭。“如果你也喜歡徐凱的話就答應了吧，我想婷婷她會明白的，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一廂情愿就可以。”我和藍心聊了很久。這是她第一次跟我說起她的從前。原來藍心在上高中的時候談過一個男朋友，藍心很喜歡他，喜歡到骨子里的那種，可是在高考前他告訴藍心自己不想參加高考，要藍心也放棄高考，跟他一起去另一個城市。藍心答應了，可是他自己卻偷偷地參加高考，考的還不錯，藍心傻傻地在車站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后來藍心在家長的責罵與抱怨中重讀了一年然后考到了現在的學校。她說她再也不相信什么愛情了，都是騙人的，看到藍心的眼睛紅紅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藍心哭，原來每個人都有不愿提及的過去。我遞給藍心一張紙巾，然后問道“那你和徐凱學長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大二的時候，我撿到了他的書，里面有一頁紙，是他寫的歌，我還給了他，從那以后我們就認識了，只是很少聯系罷了，婷婷跟他發短信的時候我也在，可是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我當時不知道他說的喜歡的人就是我，直到他跟我聊天的時候說他喜歡我，一直喜歡，讓我做他的女朋友的時候我才知道，但是我拒絕了，而且說了我們別再聯系的話。”“藍心，你沒必要這樣，如果徐凱學長對你是真心的，你為何不試一下呢！”我說道。“離若，你不懂，我曾經那么深愛的人都可以欺騙我，說實話，我怕了，我怕再受傷。”藍心梨花帶雨地說道。我拉過藍心的手，“別怕，還有我呢，我會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的。”藍心點點頭。我們說好了，誰都不許把這件事告訴婷婷。

　　回到宿舍婷婷和小櫻正在看小櫻新買的衣服，見我們回來她兩抬起頭來瞅了我們一眼后繼續她們的話題，感覺什么都沒看到一樣。我真希望婷婷沒喜歡上徐凱學長，藍心也沒有經歷過以前那些傷心的事，這樣婷婷就不會因為告白被拒絕傷心，藍心也不會因為這些事煩惱，或許她和徐凱學長也就能在一起了。我的幻想與希望在現實面前顯得蒼白無力，我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哪有資格管別人。想想自己都是大三的人了，還跟個傻子一樣，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好沒用。

　　“離若，你想什么呢，電話響了都不知道。”婷婷在一旁提醒道。

　　“喂，你好，你是？”

　　“你是離若吧，我是程楓的朋友，我有話跟你說，我在你們學校的咖啡店，你下來吧，我等你。”說完還不等我問下一個問題電話就已經掛了。

　　我穿好外套便下了樓。進了咖啡店就看見一個穿著打扮成熟帶著墨鏡的女孩向我招手，她看著比我大一兩歲的樣子。我過去坐下后她先打量了一下我然后說“長得是挺像的，不過氣質沒她好。”

　　“你是誰？”我問道。

　　“那我就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吧，我是洛瑤的姐姐，我叫洛穎。你不知道也難怪，自從洛瑤出事之后我們家就移居國外了，哦，忘了告訴你，那次你打給程楓的電話是我接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我問道。

　　“沒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聊天，不可以嗎！”她笑著回答道。明明是一張溫柔的笑臉，可是我卻從她的笑里看出了了譏諷與嘲笑。

　　“如果沒什么要緊事的話我先走了，我還有課。”說完剛要起身走，她又說“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程楓快要成為我的男朋友了，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不可能，你想多了吧。”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了她一個人在咖啡店。我覺得我一定是在做夢，剛準備給程楓打電話時卻看到藍心和徐凱進了對面的公園，我沒有心思管，邊走邊給程楓打電話。

　　“喂，離若，有事嗎?”

　　“喂，我…我有事要問你！”我有些猶豫，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的問他了。

　　“你認識洛穎嗎？你和她…”

　　“洛穎，你怎么知道她的？我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離若，你要相信我！”程楓略帶懇求的語氣讓我心軟。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絕非那么簡單。自從洛瑤的事情之后，我似乎變得敏感了，尤其是跟程楓有關的任何事情，要是換做從前，我根本不會相信，可是現在，我做不到。于是我決定打電話給小凡，我想他一定知道。

　　“喂，小凡，我想問你件事。”

　　“等會，我把這把游戲打完，稍等一下。”聽完這句話我頓時火冒三丈，真想立刻飛到他面前揍他一頓。

　　“小凡，你能不能嚴肅點！”我朝電話里吼道。

　　“好了，好了你問，我不玩了行嗎。”

　　“你知道洛瑤她還有個姐姐叫洛穎這件事嗎？”

　　“知道呀，初中的時候她跟我一個班，學習好，人也長得…離若，你怎么知道的！”

　　“哦，我…我聽程楓無意中說起的，隨便問問而已。”

　　“哦，那她和程楓…她們兩個…”

　　“她們兩個怎么了？”小凡問道。

　　“沒什么，就是好奇而已，隨便問問。”我趕緊解釋道，怕小凡再起疑心。

　　“上初中的時候，洛穎不怎么愛說話，但是她和我們關系還算不錯，我老借她作業抄。后來洛瑤出了事之后他們家就去國外了。我們也再沒聯系過。我記得有一次圣誕節，她還給程楓送了圣誕禮物，但是我忘了是什么，呵呵。”

　　“離若，你在聽嗎，離若？”

　　“哦，我在聽呢。小凡沒什么事了，我要上課去了，我先掛了。”連句再見都來不及說我就掛了電話。果然，他們之間還是存在某種我可能不會接受的關系，如果真是這樣，我想我和程楓真的沒必要在一起了，他藏起來的秘密和故事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有一天這些秘密全部都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我們要怎么繼續下去。

　　回到宿舍看到婷婷板著臉坐在床上，小櫻也在旁邊坐著，見我進來，小櫻先是看著我不說話，我看到她半天欲言又止的樣子問她怎么了，小櫻看了一下婷婷說，她和婷婷去餐廳的時候看到藍心和徐凱學長走在一起，而且聽到有女生說他們兩個在談戀愛。正說著藍心回來了，我看到藍心和婷婷目光對視的時候婷婷怒視的眼神和一臉憎惡的表情。

　　“你是不是和徐凱學長在談戀愛？”婷婷毫不掩飾地問道。

　　“你怎么知道？”藍心一臉嚴肅地問道。

　　“做都做了，還怕別人知道嗎，我以為你是個單純善良的女生，看來是我看錯了你了。”

　　“婷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趕緊替藍心解釋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他不是都拒絕你了嗎？”藍心說完，婷婷氣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我趕緊拉了拉藍心的衣服，讓她別再說了，小櫻也趕緊拉住了婷婷的胳膊。

　　婷婷一把甩開小櫻的手，湊上前來說道：“對，他是拒絕了我，大家都知道。可是你呢，你做事情從來都不讓我們知道，你以為你能比我好到那里去！”

　　“我做什么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我用的著跟你匯報嗎！”藍心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讓婷婷更加惱火。我和小櫻就這么尷尬地看著她們兩個，不知如何是好。

　　“這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嗎，馬上就畢業了，難道要以這樣的方式來告別嗎？”小櫻說著說著哭了。我知道這幾天小櫻也和她男朋友吵架了，現在看到藍心和婷婷又吵成這樣。其實我最清楚我也比她們幾個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我還來不及說罷了，看這情形我想還是別添亂了。藍心沒再說什么甩上門出去了，我趕緊追了出去。我給小櫻發了短信讓她安慰安慰婷婷，再好好勸勸她。

　　“為什么不解釋，事情根本不是婷婷說的那樣。”我焦急的問道。

　　“有什么好解釋的，你以為你解釋了別人就會相信你嗎，這世界上最沒用的的事情就是解釋。”藍心笑著說。

　　“那你也不能那樣說婷婷，你知道她…”還不等我說完，藍心便打斷了我。

　　“離若，人活著就要面對事實，我只是說了婷婷不愿接受的事實。離若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和程楓還不是一樣，以前看你好幾個晚上都偷偷哭過，如果他真的喜歡你真的在乎你你還會背著我們偷偷哭嗎！”

　　“藍心，你…”藍心說出了我最不愿面對的事實。

　　“是不是真像婷婷說的那樣，你們感覺我是瞞著你們做事嗎？”說的時候藍心一直看著我，期待的眼神像一個孩子的眼神。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藍心，婷婷說的是氣話，你別在意，她沒有惡意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你不用安慰我。”我聽出了藍心話里的無助。

　　我們曾經在熄燈之后還津津有味地一起幻想、討論過未來的我們是怎樣的，現在卻陷入了這樣的尷尬局面，所有最難堪的事情在同一時間爆發，讓所有處在這種兩難境地的我們不知如何是好。

　　晚上程楓打電話來約我周六出去玩，我拒絕了，我告訴他快要考試了，我要復習，他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說讓我好好復習，別熬夜。我在掛電話的時候問了一句“程楓如果我離開你，你會怎樣？”

　　“離若，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不要開玩笑了好嗎？早點休息吧。”

　　就連一句真心話都會被當成玩笑，難道真如藍心說的那樣。我勸自己不要多想了，隨手拿過枕頭邊上的一本書百無聊賴地翻起來。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時，發現有一條消息，點開看來，是洛穎發來的，看到內容的時候我的眼淚也跟著下來了，是程楓發給她的，她又轉發給了我，程楓說讓她不要再來找我，他會跟我說清楚的，他不想傷害我，他只是需要時間。

　　看完消息我關了手機，一個人躲在被窩里悄悄哭了起來。原來約我出去只是要跟我說清楚，既然不想和我在一起了，為什么不早說清楚。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罵自己為什么這么傻這么蠢，為什么還會相信他，或許和他在一起就是個錯誤。我真的好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痛哭一場，不會害怕吵到別人，無所顧忌，直到眼淚流干。

　　不知何時睡著的，臉上的淚痕似乎還沒有干，宿舍里很安靜，婷婷和小櫻睡得很熟，宿舍里很安靜，他們的呼吸聲聽的很清楚。我看到藍心的手機還亮著，我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婷婷和藍心一直不說話，我和小櫻有時候真的很尷尬。有時候真的想逃離現在的環境重新開始生活。如果重新開始我希望我從來沒有認識過程楓，感覺自己好累，累到連呼吸似乎都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