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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流學校實習實錄  文/small月

第二十三章    親情嗎?

  轉眼中秋假期過去,到了班里時,四班的少男少女照例嘰嘰喳喳太吵鬧,圍著小老師團團轉,這樣一種被簇擁到底是讓人感幸福的心情。作為一個十分讓孩子們喜歡的實習老師嘛,自然心里滿美美的,不管有多不開心,聽到他們激動言語中“老師”,就覺得自己好幸福。隔著老遠,他們揮手叫著“老師”,上課前,他們圍著你團團轉各種親近,課堂上亮晶晶的目光聚焦,那種心情不為師,絕難體會。好多好多的有意思話,堆也堆不完,挑幾句最好玩的和大家分享一下吧。

  “我知道你們喜歡我,是吧?”這話對著我們那些小同學說,是不是有些太厚臉皮?不像老師?我是真得和學生在一起時,說不清楚的狀態,整個人的靈魂感覺到一種通透,我絕對在大他們一個輩分的態度里,但又沒有任何架子可端,怎么具體來說?打一個可能不太恰當的比方,有些人是生來的演員或者歌手,到了那個點兒就變得很有靈性,那我就是生來的老師,只要往講臺上一站,來了靈性,說什么都不尷尬,越來越向著一本書的方向走。如果你聽到我在臺上對一群小年輕講:“愛情這個東西……”是不是覺得不合適?我沒有。坦蕩蕩。和他們說話永遠像和自己講話一樣自然。

  我為什么總和學生提起“愛情”兩個字眼?像刻意安排好了一樣,我在課堂上時不時講起與愛情相關的東西,而這是一群正值花季的少男少女,可我講得從來都坦然,這是真話。

  第一次觸及此話題,心里有過小小凸起,會不會把學生心中本來就蠢蠢欲動的火苗給攛掇起來呢?可這個形勢顯然向著越來越頻繁的節奏里去,而答案也越來越堅決持否定態度。

  我現在確實覺得愛情是個該和孩子們坦然相見的東西,愛情根本不是一件太容易得到的東西,要這世界上有個人能懂得自己,他或她能明白你的世界,那概率根本就微乎其微,好東西又向來是難尋的。再要求不變心更是難上加難。我于是越來越想好好和這些孩子們講講愛情。

  辦公室里的生活安閑下來,沒事的時候刷人人,最后訪客兀然立于右上方,陳樹的頭像太明顯,沉寂好久的人,為什么不來一個人淹沒他的存在?想一想過往中一起相熟的日子,必然走到的疏遠,唏噓。

  盯著我班的孩兒們,突然來了一條信息,陌生號碼,手機刷機之后丟失了大部分通聯。太親切的言語想必是熟人,簡單回復,希望能通過下條回復推測出何人。沒等到,大概是發錯了,也或者有惡作劇。晚上,眼前一亮,又是午間陌生號碼來的一條信息。熟悉的“干嘛啦”,知是陳樹,說昨晚夢見我了。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不論我以怎樣的冷漠還是會和我說著話,這其間已經相隔數月的杳無音信,還以為從今無相交。

  這世界上真有心有靈犀這一回事,我剛看到他幾次頭像,竟入夢。若真有心有靈犀,為什么不是我和你?我非無情,對于陳樹,心里全是感動。還未及細思,小溪來到了我身邊,遞過電腦讓我看。

  周然:在不在?加你好友了,有些事想談下。

  小溪:在。

  小溪:你不是回家去了???

  周然:他是走了。可我找你有事。就問幾個事。

  小溪:你也是老師?

  周然:不是。

  小溪:那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

  周然:換我qq談。

  小溪:好吧。

  郭倩倩之所以能找到林小溪,來龍去脈竟然在此,她登了周然的扣扣找上門來,關系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這是周然嘴里說的只是妹妹?林小溪笑了笑,沒什么,她和周然只是要好的同事關系,他們沒有別的關系。

  他的扣扣被一個女孩子公然登錄。每天主動來和自己聊天的周然,只是和自己簡單的朋友關系。他一聲聲叫著的姐姐只是認的親情,不用多想別的可能。好在據林小溪講她沒有幻想過別的,頂多不過處處只當好的朋友與周然相處。

  周然眼里,郭倩倩始終就是那個小時候跟在自己身邊沒有長大過的小丫頭,沒有遭受過生活磨難還停留于童話世界里的小女孩。太嬌寵的父母,讓這個小丫頭太任性,仿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可以想要什么就來什么的。

  即使如今長成了大人,郭倩倩還是那么隨心所欲,只要她喜歡,便順遂自己心意,她喜歡甚至就是愛著周然,她便以為周然就得是她的,圍繞在周然世界里,反正她以為周然不會不理她。這樣子看來,他們兩個明明就是戀愛的節奏。

  而周然來到這所學校,順帶離開了郭倩倩的生活,當然并不是故意遠離她,周然甚至從沒想過離開她,就像他從來沒想過他是和她時時在一起,那種自然而然的親密因為熟悉已經成了生活的一種習慣,郭倩倩認定周然便是自己的愛情,周然卻從來沒想過愛情這個言詞。

  還是在勞動節,奈不過郭倩倩的撒嬌耍賴,周然便陪著她一起行走在元陽梯田,云南是一個如此有魅力的地方。春夏之交,大小梯田盛滿清泉,農民們的背影遠遠近近停留在視線里,郭倩倩當然一如繼往鬧著和周然一起玩,掬一捧水追過來,臉上還是那么任性的天真笑容。

  梯田上,農民犁田的背影連同牛憨憨地行過眼前,水面如鏡,云海云霧。郭倩倩耍賴自己走不動了,要周然背她繼續走,周然便蹲下身子讓她爬到自己背上往前走,“咯咯”笑聲響在田野里,越拉越遠,將一片絢麗的織錦遺失在身后。

  如洗的藍色天空下,郭倩倩抱緊一些周然的脖子,有點勒疼了他,周然也只是溫柔地把她往自己背上上抱一些,繼續走路,她的心里有只小兔子蹦跳不止,她的臉上染上一層緋紅,像朝霞一樣羞澀?!爸苋桓纭!敝苋晦D頭,郭倩倩迅捷地湊近,吻到了他。

  “對不起啊,倩倩。”周然慌忙轉過臉,放下背上的郭倩倩,和她道歉。

  “周然哥?!?/p>

  “嗯?!?/p>

  “周然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倩倩,你亂說什么啊,你是我妹妹啊?”

  “不要,我不要,我不是你妹妹,我要你喜歡我?你就說,你喜不喜歡我?”郭倩倩任性地大睜著眼睛看著周然,等他的回答。

  “倩倩,我一直當你是妹妹。”

  “我討厭你,周然?!惫毁辉谥苋坏纳砩先蚰_踢了一遍。轉身快速返回酒店,不管路上是否有人,迎著微風,眼淚一直在臉上肆意漫溢。

  周然開始想對于這個小丫頭他到底是一種什么心思?自己心里是否有著對于這個小妹妹的一份愛?還是只是妹妹?也是在那天之后,周然萌生了離開從小長大的城市的念頭。當然,郭倩倩并沒有就此不再纏著周然,還是如舊地被寵愛地肆意要求他的包容,只是沒想到,有一天,他竟走到遠方,離開了她的身邊,這是郭倩倩沒有想到過的事情,還以為只要天天在他眼前,讓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終有一天他會愛上自己,像自己愛他一樣。

  林小溪之前就耳聞目睹過周然與郭倩倩的通話場景,她偏過頭,看著周然,調皮一笑:“和女朋友說話的吧?”

  “不是啊,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從小長到大的一個小妹妹?!鄙钏{的天際正懸掛可愛的星星幾顆,正如小溪明亮的眸子一樣深邃。周然傻呵呵笑著回答,連樹梢上的鳥兒都響起了撲扇翅膀的聲音。也不知巧的太妙,還是鳥兒也有靈性,被這呆子的話訝異到了呢?

  那會兒,剛來學校沒多久的林小溪某天晚上突然來了興致,走到這小鎮上唯一一條夜景觀光帶吹涼風,柳樹枝輕輕搖擺,像她的長發一樣在風中輕輕柔柔,她的臉微仰,正看天空中零散的星星,微微的笑容還停在面龐上。

  肩頭被輕輕一拍,林小溪回過神兒來,正面對面看到是周然拍打的自己,笑?!澳闶恰?/p>

  “你也是……”“呵呵。”“呵呵。”“真沒想到啊,我們兩個還真是巧,你今天也來了這里?!?/p>

  “今天沒有課,想出來吹吹風,這個小鎮很安靜。”“嗯,一起走吧?!薄班??!睕]有一點點尷尬,沒有一點點緊張,林小溪遇到周然,周然遇到林小溪,就像兩個相識已經好久的老朋友,靜靜相伴前行。

  “可是,你一個女孩子這么晚出來,應該會不安全吧?”

  “呵呵,還好,這里據說挺安全的一個地方?!?/p>

  “還是不太好,不然你以后晚上要出來,就叫著我一起吧,給你免費做護花使者吧。”“呵呵,呵呵,可以啊?!?/p>

  “呵呵。”

  說著話,周然的手機就響起來了,當然是他的那個小丫頭-郭倩倩,電話里依舊絮絮叨叨,和她無人可代的周然哥訴說她的喜與悲。林小溪一耳就聽到撒嬌的女兒聲,臉上清淺地笑著,在周然面前用手比劃著示意去前面等他。周然耐心地聽完郭倩倩所有宣告,耐心地安撫她波動變化的情緒。之后,跑步上前追上不遠處的林小溪。

  “不過,說這么久,一般都是小情侶吧?”

  “不是啊,我可不敢?!?/p>

  “為什么呢?”

  “她家很有錢的,我可不敢想。”

  “就是因為這個嘛,可是你也可以努力呀,只要喜歡的話,其它都不成問題啊。”

  “還是不了,太困難,不敢想?!?/p>

  “也說不定,萬一人家姑娘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也可以的,只要相互喜歡彼此就可以呀?!?/p>

  “我還不知道自己對她是什么感情呢?”

  “嗯,好吧,你自己慢慢想清楚吧?!?/p>

  “嗯,應該不會的?!?/p>

  “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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