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蘋果的味道

　　高考的日子將近，我卻喜歡上了發(fā)呆，而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臉也時不時在我腦海中出現(xiàn)，不知道他近來過得可好，正如那句話所說，我有一千種想見你的沖動，卻唯獨少了一種能見你的理由。

　　正當我看著窗戶外面發(fā)呆的時候，林楠從后面推了我一把，我嚇了一跳。

　　“說，做什么虧心事了，嚇成這樣？”

　　“別鬧，我能做什么虧心事。”我笑了笑。

　　“那你干嘛發(fā)呆，連我什么時候站你身后的都不知道，離若，你不會是。。。。。。。”

　　“是什么，說呀”我疑惑的望著她。

　　“相思病唄！”小凡附和著。林楠朝小凡豎起了大拇指。

　　“無聊，你兩很閑嗎？”

　　“唉，要不是因為某人托我辦事，我們確實很閑。”小凡抱怨似地說，說完他把手機偷偷摸摸拿出來給我看，內(nèi)容是讓他轉(zhuǎn)告我下午下課去小廣場等他，倒是沒說什么事。我有些緊張地抬頭看著他。

　　“離若，你兩啥關(guān)系，這么保密，我都不知道，不過我很好奇。”

　　“我，我們能有啥關(guān)系，他可能有啥事需要我?guī)兔Π伞！?/p>

　　“哦，也說不定哈。”林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真的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有什么好緊張的，我邊想邊往小廣場走去。程楓早已等在那里了。見我來了，他向我招了招手。我也示意地點了點頭。我想過無數(shù)個與他在街頭偶遇的情景，但是當我真正面對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緊張。或許是我經(jīng)歷太少，殊不知那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xiàn)。

　　“你來了。”我嗯了一聲，然后眼睛一直看向地面。我不敢看他，怕他深邃的眼睛將我的一切都看透，看穿我的內(nèi)心。

　　“本來想給你打電話，但你在學校，我只能讓小凡幫我，恩，我有東西給你。”說完從身后拿出一個盒子，很精致，遞到我面前。“干嘛送我東西，這里面是什么？”“我要去另一個城市，送你這個就當留作紀念吧。曾經(jīng)，我以為。。。。。。。算了，沒什么。你回家自己看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說什么，我一緊張連話都不會說了這是林楠給我的評價，我卻沒反駁，因為確實如此。

　　我憋了半天，終于擠出了幾個字“你，你什么時候走，我去送你吧。”他有些驚訝地望著我說“明天晚上八點。”

　　“恩，我知道了!”

　　“那你快回去吧。”

　　說了句再見便相互轉(zhuǎn)身離開。

　　轉(zhuǎn)身離開的那一刻，我有些傷心，剛認識又要分別。但卻沒想到一次離別卻是以后更多的相遇。可是有些人卻不一樣，一次離別卻再也不會相遇。

　　回到寢室，打開程楓送我的那個盒子，里面是一只白色的貝殼和一張大海的照片，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字：我喜歡大海，喜歡在海邊吹著海風，喜歡它的深邃，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大海時拍下的照片，送給你。

　　第二天我們很早就來到車站送他，看到他進了候車室，直到他消失在站臺，我都一直站在小凡和林楠的身后，因為我知道我是一個很容易流淚的人，程楓的離去讓我們?nèi)齻€有些傷感。有一段時間，林楠總問我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我笑而不語，我想應該是和青蘋果的味道一樣，澀澀的，有時也會有甜的味道。

　　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我既高興又緊張，偶爾一個人去操場跑跑步，或者找個安靜的角落聽聽歌釋放一下自己，有時也會想起程楓，雖然再沒了聯(lián)系，但一想到他總會讓我嘴角掛著微笑。如果你決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它就會像刻在你的大腦里一樣。正如我決定要考去程楓所在的城市一樣。所以我坐在高考的考場里都還在幻想著與程楓相見時的畫面。我不知道是不是除了我還有人會為了一個不確定的人可以這樣不計后果。

　　當高考最后一門考試鈴聲響起的時候，我仿佛聽到所有人從心底吶喊出來的激動和興奮。我們終于可以和自己的朋友玩通宵的游戲，唱歌唱到說話嘶啞，可以盡情享受電影帶給我們的刺激，總之，這個夏天終于真正屬于我們自己了。不過我一刻也沒有忘記我自己做的決定。仿佛從那一刻開始我我的腦子里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做好去見程楓的一切準備。

　　錄取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林楠急匆匆地跑來找我，還沒進門就開始叫我，惹得鄰居還以為我怎么了呢。她見到我的第一句就是“離若，你是不是瘋了，跑那么遠，而且你的成績也不至于差到報那樣的學校吧！”“我，我當時就是怕成績不理想，以防萬一嘛，總不會錯的。”“那你跟你爸媽說了嗎？”“還沒有，正打算說呢，你就殺豬似的沖到我家來了！”林楠惡狠狠地盯著我說“我還不是關(guān)心你嗎。”“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小凡呢？你也沒問問他考哪了！要不我們一起去找他吧，今天出錄取結(jié)果，他應該在家。”

　　剛到小凡家，就看見他爸一臉陰沉地坐在客廳抽煙，看到我們進來，他立馬起身朝我們打招呼，我們也禮貌地朝他示意點頭，他告訴我們小凡在臥室，便又坐下來繼續(xù)抽煙。我們剛到門口就聽到小凡在打電話，看到我們進來他便匆匆掛了電話。“跟誰打電話呢，這么緊張？”林楠調(diào)侃道。我也附和著，連連點頭。小凡笑了笑說“沒誰，跟一個朋友。離若，聽說你考的學校離家很遠，你怎么想的？”還沒等我開口，林楠先接上了“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離若了。”我也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說“就是啊，你聽誰說的？”“我，我聽我一個朋友說的，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今天去哪慶祝啊！”說完一臉的壞笑。我拍了他一下接著問“你爸怎么了，好像不高興啊？”林楠也點點頭。“沒什么，就是我沒報他給我選的學校唄。”說完朝我們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我們也沒再多說什么。從我們認識小凡的時候就知道他老跟他爸唱反調(diào)，三天兩頭不回家，不過我們也都習慣了。

　　在去玩的路上，小凡悄悄問我，說我考那么遠是不是因為程楓，因為程楓剛好也在我所考去的城市，我害羞地點點頭，小凡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果真，你喜歡上他了，可是離若，你沒必要為了他放棄你的前途，更何況，何況……”“何況什么?”我追問，他便低下頭不說了，過了好久，他才說“離若，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我朝他笑笑，點了點頭。

　　家里人也在我的執(zhí)拗與討好下勉強同意我去上我自己自作主張報的那所大學。那段日子，我做夢都會夢到我在大街上走著，背后有人叫我，轉(zhuǎn)身后看到程楓微笑著看著我，當我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卻又是一陣緊張。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在沒有得到的時候總是有很多的渴望與想象，可正當你的愿望實現(xiàn)或者所想的事情快要發(fā)生的時候又很糾結(jié)，糾結(jié)自己該以怎樣的姿態(tài)迎接它或者面對它。想想自己，真是這樣。

　　還有幾天就要離開家了，這幾天媽媽對我特別好，變著花樣的給我做好吃的，就連林楠也時不時地來我家蹭飯，還不忘夸我媽幾句，說的我媽都快要認她做女兒了。我在一旁使勁給她使眼色，她反倒跟沒看見似的，我只好悶頭吃飯不說話。晚飯后，林楠神秘地把我叫到院子里，從書包里掏出一本很精致的筆記本遞給我說“就要分開了，我知道你喜歡寫日記，雖然不知道你寫些啥，但想想還是送你個筆記本吧。”我有些感動，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分開，雖然說我和林楠從高一才認識，但是我們感情而別好，無話不說。因為她，我覺得我的高中生活才沒那么枯燥，現(xiàn)在突然要分開，我還真挺舍不得的。我告訴她我會很珍惜這份禮物的，說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那晚，林楠沒有回家，跟我擠了一張床，我們聊到很晚，從各自的小時候聊到我們認識，再到各種娛樂八卦，聊著聊著，我們睡著了，夢里我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牽著彼此的小手，我把我的糖果分一些給她，她把她的洋娃娃給我玩，我們還一起在門口的大樹下玩過家家，笑聲卻一直在夢鄉(xiāng)里回蕩，久久不能散去。

　　離別的日子悄悄到來，林楠和小凡比我遲幾天去學校報到。林楠一大早就來到我家，沒多久小凡也來了。在去車站的路上，一向話多的林楠卻顯得很沉默，公交車里擁擠嘈雜，好多都是學生，不得而知，情況肯定跟我一樣。我拽拽林楠的袖子，她轉(zhuǎn)過頭來問我干嗎，我說：“別這樣，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林楠瞪了我一眼笑了。

　　林楠一直目送我進了候車室，其實我的眼淚一直在眼睛里打轉(zhuǎn)。以前我以為這種橋段只會在電視劇里出現(xiàn)，而現(xiàn)在它卻真實地在我身邊上演，而我卻不得不接受。我不知道我此時的心情應該怎樣去形容，但我知道我即將要踏上一個新的旅程，開始一段新的生活。突然很想知道程楓如果知道我去了那個有他的城市會是怎樣的心情，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期待，期待著再次相見。我拿出林楠送我的筆記本，在第一頁寫下了那首我一直比較喜歡聽的《好久不見》：

　　我來到你的城市

　　走過你來時的路

　　想像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

　　拿著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

　　只是沒了你的畫面我們回不到那天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xiàn)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喧和你坐著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

　　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喧

　　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拿著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

　　只是沒了你的畫面我們回不到那天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xiàn)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喧和你坐著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

　　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喧

　　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