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我本善良

　　“看電影不能占用上課時間?！崩蠋熆偸沁@樣說。

　　“那你還占用暑假時間補課？”

　　“學習是為了自己……”老師又要嘮叨半天。

　　——前記

　　學生在老師面前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也講不清什么道理。特別是高考下的高中生。你若是學，你就是道理，你若是不學，那就給你講講道理?？傊?，高中生學的是**，提倡的是科學，宣揚的是**，而事實上，高中生總是很無奈，因為高考，所以這一切都有一個頂大的前提，“成績”。

　　也不知有多少位“好心”家長天天喊著減壓減負，然而學生的壓力卻越減越大；有人呼吁“不要只以學習成績看待一個學生”，然而越呼吁成績越重要。就像一位有識之士說的那樣，“我們整天強調著素質教育，但學生的素質卻越來越差”，“素質教育本身是教育的一部分，但現在卻要拿出來單獨強調，這說明我們的教育出了很大的問題”。問題在哪兒呢？在教育專家的心里，在教育學者的手里，在他們的嘴里。

　　高中三年，學的知識可謂廣泛至極至極再至極，似乎學理科的以后就要造航天飛機，學文科的以后就要當文聯主席，可是沒等長大，剛考完試，已經有人跳樓了。若這些“英才”“尖子”們真的當了什么主席、顧問的，回憶起當年好友同學一起跳過的樓，是不是得祭拜一下，“那些年飛翔過的青春”？有人不以為然，說高考就是磨練人的，烈火才能煉真金，那么，練出來的雜鐵、雜銅怎么辦。這就好比讓你身處一個游戲中模擬你的格斗技巧，終于玩的帥爆了，可以拿個全國賽冠軍什么的時候，有個小子關掉了你的電腦，找你單挑，你打得過打不過？當然，我不提倡打架，就像我不提倡高考“煉金”一樣。真正的磨練是社會上的，也只有社會才能真正磨練人，學校那是學東西的地兒，不是練社交練世故的場所。不過，現在的學校似乎也真的可以練練了，因為“格斗技巧”已經不止于游戲，現實中也得練練。

　　可這畢竟是校園管理的事，又干高考什么關系？這不關高考的事，但如果連基本的校園環境都不能保證，又談何高考，談何成才，談何未來？

　　河南人大代表說過一些，中國的職高太少，普高太多，也就是說學東西學技能的地方太少，學理論學考試的地方太多?！奥毟咴谀撤N意義上比普高的重要性還高，甚至更重要”。中國的高中生不一定是綜合素質最棒的學生，但卻是知道得最多、最會考試、做的最少的學生。他們無需做那么多，因為考試考的是“《紅樓夢》的情節、雨果的情感”，不考怎么生存，怎么做飯，怎么找食物。高中，在中國，就像一個夢想的高臺，你上去后就覺得缺氧了，有了高原反應，可是你還依然隨大流你推我攘的向上爬，爬上去了，就差一步就可以登天了，這時突然發現，現實生活卻在地上，我們學會如何上去，卻沒有學如何下來。跳下去吧！在社會上摔得半殘不遂，于是拖著一個“博學多識”而“一瘸一拐”的身體，去找工作。工廠企業也很苦惱啊，職高太少，懂得做東西的人太少，懂得當經理的人太多。

　　于是，高考被架空了。高考是一個臺階前的一扇門，人們打開它，卻發現自己還差一大截。高考容易嗎？高考沒用嗎？呵呵，當過高中生的都知道，刷題，背書，發呆，三點一線，我原以為我上了高中之后成熟了，所以憂郁了，其實，是我不夠成熟來面對高中，所以我憂郁了。強壓下，水會向四面散開，西瓜也會四下爆裂，更何況于人乎？作業多了，學得多了，聽得多了，接觸的多了，學生的思想也會膨脹起來，一想多，可不了得，出現了各式各樣的思想、境界，有看淡一切的，又找到真理的，有無神混游的，有學習到死的，到了高中，才知道，人類的思想的根源是怎么來的。來源于作業，來源于數學，來源于作文，來源于語法，卻來源不了生活，在很多高中生及家長的眼里，高考路上不應該被生活所“牽絆”。這是一種思想的進步？或是倒退。

　　“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嶺”，于是，為了高考成功，不擇手段。不論作弊，不論冷漠，不論發瘋，高考的確是一個分水嶺，一方面，人們的心理在急劇變化，一方面，學校為了提高成績，加大壓力閥門。普通學校就像一個加工器，把學生的心臟拿出來壓一壓，捏一捏，再噴點水，冰鎮一下，一顆“天真無邪半成品心臟”就加工成了一顆“成熟穩重工業制成品心臟”。工業制成，少不了添加劑。學生最大的悲哀莫過于學校學會了補課，補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教育局都“攔”不住。初中小學“補課”是為了收錢，高中，就是為了成績，為了“門面”，初中學校小，求利，高中名聲遠，求榮。一榮一利，學生也算是看清了世界，懂得了成長。

　　一學期，結束，兩天試，結束，晚睡早起，結束，午休不夠，結束，突然，學校告訴學生，這只是一個夢。學生笑了，“夢？你逗我？”“我年票都買好了，你跟我說這個？”本來兩個月的假期，縮水到半個月，本來應該看到的祖國大好河山，變成了教室窗外林立的高樓，看一眼還被老師逮個正著，“我去，這原來是暑假??！”“去什么去，馬上就要高考了，都高中了，孩子！”

　　一句“孩子”意味深長啊。初三的學生還在為中考而煩惱，高中生們笑了。因為高考，學校做的一切都有一個無敵的理由。學生不可以遲到，不可以早退，不過暑假可以，早退一個月，遲到半個月。學生不愿意，老師不愿意，但家長愿意，學校愿意，所以一笑了之。“**！”“**無效！”學生們奮起，想再組織一場“暑假運動”，然而，無奈學校不是校長開的，頂頭老大是教育局。學生們體驗到了大人們在**時才能受到的“皮球待遇”。

　　初三暑假兩個月，高一暑假半個月，高二暑假72小時，夏天匆匆而過。說到底，還是一個高考當頭照。若學習不考試，每個人都愿意當學霸，但不知道是真學霸還是假學霸。中國的考試太大了，考生太多了，多的感覺自己很渺小，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忽略了。直到補課，才發現自己也是中國百萬普通高中生一名。想不普通，那就先成績好，考好了自然不普通了。想想，在數百萬考生中名列前茅，那是多么的不普通??！而普通的數百萬考生，也就想想。直到畢業，直到以后，當自己已經想不起當年的三角函數時，才恍然大悟，高中其實是個促進“想象”的地方！

　　2015.7.11泯玉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