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的體溫是37.5度;昨天與今天隔著24小時;南極到北極,距離12714千米。
即使知道了這么多高深的數字和精確的單位,我們依然不知道,在此我和彼我之間,該后綴什么單位,用多少數字標記。
早間的陽光總讓李子想到初春時節學校旁邊小販那盒紙箱子里毛茸茸的小雞,捧在手心,癢癢的,暖暖的。李子于是不自覺地挪了挪身子:“哎呀。”瞬間的震動和疼痛驚醒了睡意正濃的李子。
“你可醒了。”室友溫婉沒好氣地說。
“我怎么在客廳呀?“
“這重要嗎,你倒想問你,怎么和安然的前男友一起回來了?”
“他是我的中學同學。”李子只是輕描淡寫的回答。
“這樣啊。”溫婉一字一頓慢慢地說,期間不斷打量著李子的變化。
然而女孩依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微微耷拉著腦袋。
短暫停頓,溫婉收起了嚴肅,故意埋怨道:“昨天大晚上我還在敷面膜,以為你回來了……哎呦,可尷尬了,”她戳了戳心不在焉的李子:“然后你這只豬一動不動倒在客廳,怎么拖也拖不動,害得我面膜都做過時間了。”
溫婉一邊嘮叨著,一邊拿起茶幾上的小鏡子竄到了陽臺上,大喊了聲:“要是長痘痘了你給我賠十盒面膜。”
“是,是……”李子見溫婉并無深究的意思,也自然地轉了話題。
李子揉了揉眼睛慢慢回憶起昨晚的事,卻毫無喝醉之后的記憶。
帶著疑問,李子搖搖晃晃地走去廚房抓了一片面包啃了起來。
打個電話好了。
長大之后,人總是有那么點狡猾和懶惰 。
“嗨,”李子提著因宿醉略帶沙啞的嗓音,盡量顯得歡快:“昨天麻煩你啦。”
“沒事……”電話那端有些許沉默:“你到底有多重啊!“
“比你輕點就是了。”李子低頭看了看手里還剩一半的面包,戀戀不舍地放回了包裝袋里。
“拜托你少吃點,就算……”
“信號不好,怎么聽不見……”李子不等張明宇說完,迅速地掛了電話。
張明宇很無奈地聽著電話那端的忙音,微微揚了揚嘴角。
短暫的閑暇里,卻漫長得窒息。
晨練之后,早餐之后,閱讀之后,墻上的指針依然離12點差了兩格。
張明宇漫不經心地靠在沙發的一角,思緒游離。
“你怎么會知道呢,其實我也喜歡過你呀。”對面的女孩紅暈著臉蛋,眼神卻迷茫。
“像你說的,喜歡一個人一點也不難。我還喜歡咱們的爆炸頭呢。”女孩抱著酒杯一點點呡著。
張明宇想勸止她,可好奇心卻驅使他一探究竟。
“我男朋友,不對,前男友,”李子打了個酒嗝:“這么好的我就在他面前,為什么卻只看著過去呢。絕對就是個戀童癖。”
“喜歡的人呢,他們幸福就好了;可要是愛上了,就會變得貪心。”
張明宇沉默著,源于陌生。
那個只是埋頭讀書卻似乎有著不少想法的小姑娘,那個如同狗尾巴草一般跳躍的馬尾,那個透過鏡子表情夸張的鬼臉,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消失不見的呢?
它們又是因為什么樣的原因,被遺棄呢?
關于變化,時間從來緘默。
而那些最終只存在回憶里的人和事,便成為了成長的量度。
以歲月的歲作單位,用流年的年度量著生命。
墻上的秒鐘依舊極其緩慢移動著,遲鈍的時針卻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早已停在了十二點。
初秋的風穿梭在熱鬧的街市,撥弄著每一束光線,彈奏著人世的唏噓。
在張明宇心里,李自戀是李自戀這點從來不曾變過,她會和那個中二病的男孩一直在高三五班擺滿了植物的小陽臺旁繼續吵吵鬧鬧,保持著青春的模樣。
不過現在嘛,張明宇輕松地笑笑:“終于不自戀了。”
我對那些舊時的人總有一種特別的情愫,因為過去的回憶他們離我的心很近,而由于長久的分離他們又離我的生活很遠。我們可以暢所欲言,而這樣的時刻,我們比從前任何時候還要了解對方,卻比現在任何的,在我的生活中心里的人,更值得信任,因為這份剛剛好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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