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譚柯木好

　　時至今日，很多時候，我在想對于韓徉與譚柯木兩個人，到底哪一個在心里的份量更重一些，我不知道答案。倔強的自己從來不承認對于韓徉愛過，但我明白那是愛情，卻從來都認為我愛譚柯木。

　　已不短不長的人生里，遭遇到韓徉與譚柯木兩份愛情。很客觀地說，與韓徉是極純凈的愛情，當然這是我自己想；對譚柯木是太深刻的愛情，當然這也是我自己想。韓徉消失以后，曾經以為這輩子不會為愛情流淚，為他落過的淚水實在太多。偶爾也在想遇到他們兩個時，不同的自己究竟哪一個更好？偶爾我在想，如果遇到譚柯木的是當初韓徉遇到的那個我，那該就不是這樣子。我也喜歡韓徉面前的自己，她都不會想到保護自己，她只傻傻地沉醉在愛情的海洋里，那樣的愛才簡單。本意想敲打“純粹”兩個字，但還是換成“簡單”，以現在的“成熟”，我不能輕易界定真正的愛情究竟該是哪一種，哲學書上講，愛情本就是痛苦的。

　　事實上，韓徉也讓我痛苦過。然而，我依舊覺得這兩種痛苦有著本質區別。韓徉，他不知道我因為他跌入痛苦深淵；譚柯木，他知道。張愛玲筆下寫：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我以為通常情況下，男女對愛情的理解并不一致，就像張愛玲這話里所折射出，男性大概偏重于物質實利性，而女性常常本能地尋求心靈契合。這也大概是為什么哲學家們贊美女性天性的“美”與“愛”的母性情懷。

　　紅、白玫瑰豈止限于男性世界，女性這一生里也當同時有著兩朵玫瑰，這才平等。只是女性不同于男性的權衡，而更多把兩者對等懷戀。當我還小時，特別討厭“徐志摩”、“林徽因”等人，那時候以為愛就是一生一世只思念一個人，心只會給一個人。當初，為韓徉而陷入情網中，對于朋友們的各種好言相勸，便是“我的心里除了他，根本進不了別的人”，我確實以為過此生愛情等于“韓徉”兩個字。這也正是與譚柯木相識初我各種飛揚跋扈的原因。

　　路走到今天，那些執著一一被食言。就像韓徉曾經電話里說：“你以后也會戀愛結婚。”只是那些習慣都還在，唯一記得自己之外的電話號碼還是屬于他，依舊不自覺偶爾默背，偶爾填寫個人QQ時，差一點把他的寫上去。但我明白這些都只是習慣，就像吃飯與睡覺，因為習慣而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我的心里現在清清楚楚站著譚柯木。于我，韓徉是白玫瑰；譚柯木是紅玫瑰。

　　喜歡相遇韓徉時的自己，那時候從來沒想到過愛情里什么是自己，更確切地說，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愛情，只就很喜歡和他在一起走路與說話，全都是開心。而當我們不再開心說說話以后，我也只害怕他過得不開心，我怕他的生活太沉重，怕他不再有那么多笑容。對于那段愛情的總結歸為，完全的忘我付出。而對于譚柯木，我時時都會想到他可能離開的未來。我已經學會了愛別人的同時更要愛自己，我已經明白愛情不過是對自己的修行，讓自己成為更好的自己。

　　與韓徉的愛情里，我幻想更多的是可以和他一直在一起。而與譚柯木的愛情里，我清醒地明白了什么叫人心不可測，我要的只是愛過，盡人事，聽天命。韓徉讓我更深刻地去理解他的話“沒有誰能保證自己的每句話都是真。”本就沒安全感的我更不去相信了世界上的任何人，老天卻讓譚柯木出現了，這是命運的擺布。

　　然而故事的開始總讓人看不出之后的憂傷，畢竟我們之間有過的甜蜜是獨一無二的。當時那個街頭晃幾下就沒路了，我們腳步折過來往回走，到一棵林陰樹下。

　　“反正我就是這樣想的。”

　　“呵呵。”

　　“他們都說我心態好，就是因為這樣吧。”嘴巴有了一個弧度，臉頰開始上彎，眼角透露著頑皮，臉上浮起了笑容，瞬間又變了一個人，好可愛的笑容，你雙手伸到我的面龐，想捏一捏我的臉頰。我也笑了，看著你看我的眼神，陶醉了的感覺。

　　是怎么把我攏到了身邊？你雙手似乎還在口袋里，你怎么靠近到我身邊，你兩個肩膀動一動，我已經在你的包圍之中。

　　我怎么會雙手從后面抱了你，自然地像上了發條，原來伸手去擁抱一個人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很幸福的感覺。“你怎么會這么冷冰冰，都不認識你了。”我這腔調十足就是個撒嬌的小女兒樣兒。你究竟使用了什么樣兒的魔法把我座冰山也給融化了？“怎么好在別人面前和你打情罵俏？”溫柔得有些醉人的聲音。

　　你抱著我脫離地面，更接近你的胸膛，那個感覺實在幸福。用一個詞來說說你這個行動給我的直觀感受“擎”。

　　“這么胖，你都抱不動我。”我承認這個時候的自己有些不像自己，能說著這么嬌嗔的話，還發乎于自然，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勁。連不喜歡的這個胖胖身軀都成了好的懷抱，很寬厚的營壘。

　　“我們是不是太瘋狂了？”

　　“年輕時就要做些瘋狂的事情。”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不想說，我們就不說了。”

　　被你緊緊抱著的感覺很好，你什么時候怎么樣就吻著我了，我怎么什么都察覺不到，心理學了有個詞叫“催眠”，我的狀態有些類似，總是突然間清醒過來的意識，感受到你的舌頭和嘴唇，清涼爽口。

　　往那邊走。你裹挾著我往里走。我都怕了你是壞人，要把我拐走了。那么剛剛發生的美好一切還是你繼續精心的安排，還在給我下套？

　　被你牽著鼻子走，不想了。真是騙子，等被你騙了，我再想出逃的計劃。你偶爾別過眼睛去看看外面，順著你的視線方向，看到偶爾有路人走過，我終于明白了你，哈哈。真沒想到，你這樣的一個人還會在意這個，如此說來，你還真成了一個純正良人的模范。

　　天太冷了，雙手凍得瑟瑟發抖。你知道嗎？從小，我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特點，冬天的時候，總是把雙手貼著自己脖子取曖。被你抱著，雙手在你后背，鬼使神差就貼到了你的脖子，自己心里都楞到了，我向來是一個和任何人都不好意思的人，怎么會？所以，有些人講過，愛情里的人都是在發高燒的人。

　　凡事為別人留有余地，是對自己的福分積攢。如果，我沒有對你做到基本禮貌，把看到你時的真實心情扔出去，我根本看不到你這一面的真實。險象環生一樣的慶幸心情，差一點我就把這么好的你給錯過，我自己救了自己的愛情。做一個有涵養的人有福報。

　　“跟叔叔走吧。”

　　“不行，同學還在等著我呢啊。”

　　“那快點上去吧，別冷著了。”

　　“嗯。”

　　嘴巴上還停留著蜜糖一樣的甜，原本干裂的嘴唇變得滑溜溜，像一只歡快的鳥兒，跑回到屋子里，我猜想自己臉上一定是被人們總說的傻傻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