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城郊亂石崗,趙客風一家被害之地,此時傳出陣陣打斗聲。原來秦沖見到黑衣人,不由分說,提刀便上,從中午交戰到傍晚。
只見滿地雪花飛濺,秦沖招招直向要害。黑衣人終于使出一招“摧云撥月”,跳出圈外。二人面對面站在雪地上,并未有絲毫喘吁。
“黑衣賊,你為何要糾纏于我,到底是何居心?!”秦沖怒目而視。
“你可想知道,趙客風一家被誰所殺?”黑衣人一語驚心,秦沖大叫:“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黑衣人并不回答。秦沖緊握三尖兩刃刀:“我已經到這般地步了,那就先殺了你!”
“哈哈哈哈,殺我?”黑衣人笑聲可怖,“想知道真相,就跟我來!”說完騰躍而去,秦沖猶豫了一下,叫了聲:“好!”縱身踏雪疾行。
那黑衣人引著秦沖進入河北。到了邯鄲城郊,黑衣人突然轉身道:“已經追了我一天一夜,秦二當家的武功的確了得。不過路途尚遠,不如就在這邯鄲暫住一晚如何?”
秦沖背著刀追趕,本來就很勉強,加上水米未進,氣力難濟。此時已經將刀重重地丟在地上,彎下身,雙手按住膝蓋。黑衣人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黑衣賊。”秦沖抬起頭說道,“你有如此深厚的武功,為何要戲耍我這個晚輩,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我現在連你是敵是友都分不清……”
“秦沖,你天生是個棋子,我也是個棋子,不過棋子也有不同,你終究是瘸腿馬,我才是過河卒。一切早就注定,我回不了頭,你也回不去!”
這恐怕是秦沖聽到的最費解也最不寒而栗的話了。
“好,黑衣賊,我現在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如果這次再被你逃脫,我就算追出邊關大漠也要找到你!”秦沖拾起刀,抗在肩頭。兩個人站在寒風中,不再說話,但卻在無聲地交流。秦沖心里明白,自己面對的,很可能是一個極其龐大的勢力集團。
此時,距離蕭楚寒等人離開應天府已過去十天。遠在揚州雁來竹的吊橋上輕輕地走過一個身影——廣陵書生江風晚回來了。
“哥哥,你怎么回來了?”江少君正在收拾柴房,看到四處云游的哥哥突然降臨,心里有些詫異。
“你一個人在家,我還是放心不下,更何況……對了,最近可有人來過?”江風晚的聲音和他的腳步一樣輕盈。
“少君正要告訴哥哥,前幾天先是趙客風一家來過這里,緊接著就收到梅子劍的書信。”江少君說話十分簡練,聲音沉穩而有力。
“什么?”江風晚面色驟變,“他們離開多久了?為什么不留下來?”
“已經離開好幾天了,不是我不留他們,梅子劍信中說毛驤似乎懷疑到了他,趙客風也不敢久留。”江少君道,“我自作主張,讓他們去投奔飛龍寨了。”
“不好,趙客風一家有難。”江風晚眉頭皺起道,“前幾天我和駱道長、云逸大師還有牧先生在梅亭見到了新任北鎮撫司總管蕭楚寒。他也算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的確是少年英才。可他身邊有一個人,是當年和毛驤一起去山西的親隨之一,不知為什么現在和蕭楚寒在一起。我偷偷告訴了駱道長他們,便匆匆離開了。回來的路上我收到梅子劍托人帶來的口信,他和梅若嫣跟著蕭楚寒去山東辦案,我擔心那個人就在其中。如果照你說的,毛驤必然會派人追捕趙客風一家!”
“哥哥,我即刻出發,連夜趕往飛龍寨,希望能截住趙客風他們,盡快轉移到別的地方。”江少君一邊說著一邊準備收拾起程。
“恐怕為時已晚……”江風晚深吸了一口氣,“只能把希望放在蕭楚寒和梅子劍兄妹身上了。你速去梅山告知牧先生,就說趙公有難,高唐州一會。我去鄂州找駱道長。”二人分頭各騎一匹快馬離開了雁來竹。
就在這時,天上又下起了雪。雪花安靜地飄落在大地,江風晚的心里卻像頭頂的烏云,遮住昏黃的月亮。
又行了一天的路程,蕭楚寒等人已經到了高唐州武城縣縣衙。孫成走上前,向左首的門吏道:“麻煩通報一聲,我們有事要見知縣大人。”
那門吏斜眼看了看孫成,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四人,怪聲怪氣道:“知縣大人豈是你們想見就見,還不速速離開!”說罷將頭扭過去,不再搭理。
“別怪我沒提醒你,再不稟報,當心你的小命!”孫成厲聲道。
門吏受了這當頭一棒,心里開始嘀咕:“看這樣子莫不是什么皇帝微服私訪吧?”想到這里,帶著一臉的不愿意轉身進去了。
“好啊孫成,長本事了。堂堂知縣,朝廷七品命官,他的管家也算是半個朝廷的人,你竟讓他當心小命,在下甚為佩服,甚為佩服啊。”蕭楚寒說笑著,躬身向孫成行了個禮。眾人不禁失笑,梅若嫣也笑了,蕭楚寒轉頭看過去,梅若嫣急忙收起笑容,回到往日的冷酷表情。蕭楚寒見她如此,心中十分歡喜。
“知縣大人有請。”那門吏走了出來,仰頭道。蕭楚寒等人進到公堂,只見堂上匾額金光燦燦,上書四個大字:清正廉明。
這時,知縣大人身著七品官服從后堂走出,身后跟著四名隨從。
“下官竇輝參見蕭總管。”知縣一見蕭楚寒,急忙跪拜,身后的隨從也趕緊撲倒在地。要說這一縣之長,大多都是考取功名的讀書人來擔任,竇輝也不例外,而且此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生得面色雪白,兩頰微紅,髭須垂胸,身形纖瘦,真乃所謂“讀書人”的標準模樣了。
“竇大人快快請起。”蕭楚寒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去年下官進京辦差,曾有幸見到天子儀仗,親眼目睹了蕭總管的神武英姿。”竇輝滿臉堆笑道,“我對令尊大人也是敬重萬分呢。”
蕭楚寒最討厭這些表面虛情,沒等竇輝繼續獻媚,搶先說道:“我給竇大人介紹一下,這位是錦衣衛校尉梅子劍,這位是他的妹妹梅若嫣梅女俠,這一位是當年的錦衣衛三十六騎之首湯之信,這一位……”蕭楚寒看了看孫成,微笑道,“乃是此行的車夫孫成。”孫成瞪大了眼睛,低下頭,用食指掏著耳朵。
“諸位能來到我武城縣,下官甚是惶恐啊。”竇輝笑臉盈盈道,“請到后堂稍坐,下官即刻命人備好酒菜,請。”
蕭楚寒實在懶得答話,奪步向后堂走去。
不多時,竇輝換了身青布棉衣走進后堂正廳,還是那張偽善的臉:“蕭大人,酒菜已經備好,請諸位到客廳入席吧。”
蕭楚寒依舊懶得理他,又是一個健步走向客廳。
六人先后入座。孫成也不論什么規矩,拿起盤子里的雞爪就開始啃。竇輝看到十分詫異,尷尬地朝蕭楚寒笑了笑,蕭楚寒則不以為然,端起桌上的小酒杯一飲而盡道:“竇大人,我們這次來,是為了高唐知州李桂被害一案。”
竇輝急忙說道:“蕭大人,諸位大人,此案發生在我武城縣,下官難逃失職之罪,但此案恐怕另有隱情啊!”
蕭楚寒以為他在撇清罪責,不以為意。竇輝見蕭楚寒無甚反應,只得繼續說道:“大人,你在京城有所不知,我這小小的武城縣乃是流寇盜匪猖獗之地,自大明朝建立十余年以來,我已經是第六位知縣了,這其中實在是有內情啊!”
蕭楚寒將信將疑,向梅子劍使了一個眼色。梅子劍便道:“大人不妨說說這其中的內情,也好讓蕭大人替你解決疑難。”
“下官遵命。大人,你可知那黃河在宋朝還是從濟南府流經的,當時有很多響馬依據黃河之險,在濟南府各地嘯聚山林。北元的時候黃河突然決堤,從此改道南去,可那些響馬已成氣候,不愿就此離開山東,所以還是一批一批地聚在濟南。到了我大明建立,不知經歷了幾代響馬,如今在武城縣大大小小就有數十處。下官新任不久,勢單力薄,還望大人體諒啊!”
“勢單力薄?什么勢?什么力?真要說勢力,那也是皇上給你的,是讓你來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的。我們來查李桂被害一案,你繞個大圈子天南地北地說一通就為了把責任推到響馬身上。即便真是響馬所為,你隱瞞內情而遲遲不報,要么就是和他們有所勾結,要么就是玩忽職守!”蕭楚寒本來就看不慣竇輝的那副嘴臉,便好好地訓斥了一番。
“大人,大人,下官無能,但絕不敢和響馬勾結啊,李大人被害我也想盡快查出真兇,可實在束手無策啊!”竇輝滿臉汗珠,嚇得雙手發抖。
“好了,竇大人,該說的話也都說了,還望你這些天能好好配合蕭大人查案,若能查明案情,也可換來青天美譽,你可答應?”梅子劍的話正是蕭楚寒想要說的。
“下官答應,一定好好配合諸位大人!”竇輝言語之間滿懷感激之情。
蕭楚寒還沒等他說完就起身離開,其他四人也都跟著出去了,竇輝本想留他們在此歇息,現在受了雷霆教訓,只字不敢再提。
當晚,蕭楚寒等人住在了縣衙東邊的元寶客棧。約摸亥時將過,突然從一間客房閃出一個黑影。此人輕功了得,縱身越過院墻,腳點屋檐向西而去。不一會兒,這黑影進了一個大院子,院子正門之上竟寫著兩個大字——縣衙!
昨晚我對情節又做了構思與修改。有時候長時間寫作自己也會迷糊,搞不清人物了,哈哈,還好我都寫在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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