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門縫隙下看見了燈光,可見屋子里的燈開了一個晚上,也許是小偷太緊張了,忘了關燈,也可能這是個有道德的賊,不關燈不關門提醒你的家被偷竊了,突然想說這世界上有關燈的賊和開燈的賊,也有關燈的人和開燈的人,按著這個推,那就有上廁所關燈的人和出廁所開燈的人,有與你握手的賊,有背后捅你刀子的人。
我輕輕地拉開了房門,慢慢地走了進去,看到……竟然是她,她叫吳雪,我的愛人。
她靜靜地坐在空蕩屋子里單一昏黃色的沙發上,肩斜著靜靜地靠著,眼睛微微地閉著,衣服似乎是換過,似乎從沒有弄臟,白色中泛著淡藍,我在夢里想到了是她,也真想是她,可真正見到她時,些許的緊張和激動,不過,我的眼里早已充滿了淚水,早已模糊,說不出話,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著。
本來是個陰天,陽光忽然到來,恰巧照在了她的臉上,我知道她要醒了,我開始慌亂,開始加快了思索:她怎么出來的?她為什么出來?她來我這里要干些什么?我該怎樣面對?我……
“你……終于回來了,王謬,我等了你好久。”她說道。
“嗯……你……怎么……”
“這些日子,你一定很痛苦吧。”
“是的,在悠長幼稚的日子里,我總是在幻想的記憶里理想地微笑,醒來卻是那般冰涼與殘酷?!?/p>
“為什么日歷不換呢?一直是七號?”
“我左右徘徊著,只為確定一件事情,我做的到底對還是錯,平衡對與錯之間的關系常常令我崩潰,我一直走走停停,日歷的事兒也就沒有在意,一直在猶豫,從未有所行動,哦,對了,我去看過一次你的女兒……”
“你的?”
“哦!我們的,我們的吧?!?/p>
“王謬,不,謬哥,看來你內心深處一直在排斥我吧?”
“不能!一時口誤而已,一時口誤……”
“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之前我把你傷的太深,我知道人不能犯罪與懺悔同時進行,但古往今來人類就是這么干的,而且異常的得心應手,虛偽的表演使我異常惡心……”
“所以,你就義無反顧地去犯罪,不帶半絲的懺悔?”
“謬哥,如果法律不考慮動機,那一定是個笨法律,正直的法律與愛對立,模糊的前方一切都是商品,所有人都是顧客和買主,而這個時候的你,做一個賣主,是最聰明也是最愚蠢的選擇。所以,謬哥,你認為我是聰明的還是愚蠢的呢?”
“你是……嗯……小雪,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出來的呢?”
她避開了我的問題:“謬哥,你知道人的細胞七天換一次嗎?日歷上的那個七號是那時的我,現在我已經換了好幾次我自己了,在監獄里,那是個真正的煉獄,不是與一群窮兇極惡的人在一起感到害怕,而是有些時候,你在那里真的看不到希望,也就是說,那是個會誘人想起自殺的地方!”
“什么?你想過自殺?”
“謬哥,當然,在我義無反顧地走上這條路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只是像有一位作家說的那樣,我也痛恨自殺,并不是我怕死,而是由于它給別人帶來的感受,也許我終將在希望當中死去,可我不想死在那里,所以我……逃了出來!”
“什么?!你越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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