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在這?”她驚訝道。
然后是一陣寂靜,我來到她的門前,看到一個男人,黑色的帽子遮在臉上,前面的茶幾上擺著早已涼了的菜和喝剩下的酒,菜里的油已經(jīng)凝固了很久,看得出他已經(jīng)睡了好久,旁邊的衣架子上掛著一身黑色的大風(fēng)衣,我目測了一下這男人的身高,風(fēng)衣好像是大了點吧,最令我驚訝的是,大風(fēng)衣上面落了一只烏鴉,不時地沖我們叫兩聲。
“這是你爸?這烏鴉是你養(yǎng)的?”
“是的,烏鴉是他寄養(yǎng)在我這里的,我不喜歡它,這是個不吉祥的鳥!”
“那你為什么不跟你爸說一說?”
“因為…因為他很痛苦。”突然他大叫了兩聲:“爸!爸!”聲音很高。
“你這是想把他叫醒嗎?”
“不,你不用力搖他,他是不會醒的。”
“為什么?”
“因為他喝了安眠藥,而且是酒后喝的,他說這樣會睡的更死,可是這也會是致命的,據(jù)說喜劇大師卓別林就是死于酒后服用安眠藥。”
“那這怎么辦?”
“我說了他很多次,他都不聽,我沒有辦法,所以……”
“所以什么……”
“只能眼睜睜的看他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他異常鎮(zhèn)靜地說道。
“你……”
“我這幾天除了賣水果,剩下的時間就是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
“學(xué)習(xí)什么?”
“法律。”
“為什么?”
“因為我要把我媽救出來!”
“你媽在哪兒?”
“在監(jiān)獄!”
我聽到這里頓了頓,然后緩慢地問道:“那你爸豈不是有可能……”
“對,他有可能是死了!”于是她沖過去拼了命地使勁搖他,沒反應(yīng),然后她摸了摸他的心跳,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對,我王謬,這個不幸的人,走了這么遙遠(yuǎn)的距離,那個老頭沒找到,卻莫名其妙地認(rèn)識了一個賣水果漂亮的女孩,然后一起見證了她父親的死亡。
“我覺得我請不了你吃泡面了……”她說道并且收起了她標(biāo)志性的微笑。
“你好,我是在……是在,王雪,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打著急救電話問道。
“沒用的,謬哥,這里地區(qū)太偏僻,急救車來不了,另外即便來了,他已經(jīng)死了。我能做的只有祝他一路走好。”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寂靜,我關(guān)上了門,坐在了她父親尸體的對面,看著她,她似乎沒有眼淚,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父親。
“把帽子拿去吧?”我說。
“這是一場謀殺!赤裸裸的謀殺!”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
我驚奇道:“為什么呢?”
“爸生前為了媽的事情四處奔走,從來沒有得到善意的幫助,從來都是別人站在道德與正義的高地上向他開火,他做的只有防御,傷痕累累也改變不了他對我媽的愛,我媽雖然重傷過他,但他依然愛著她,從來沒有改變,從來沒有。”她說著,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笑容。
“你爸是干什么的?”
“他是個律師。”
“哦,難怪你要當(dāng)律師呢!”
“我爸他是一個知名的律師,曾經(jīng)幫助過很多的人,在他們最需要幫助,瀕臨墮落的時候,像天使一樣伸出援助的手,幫他們戰(zhàn)勝人間的邪惡,可是當(dāng)他落難的時候,最先反攻他的是他的同事們,然后是媒體輿論,然后他幫助過的人也開始不相信他,他突然變了一個人……”
“等等,既然你這么同情你的父親,為什么之前的語氣是驚訝他來你這里呢?如果你愛你的父親,你就應(yīng)該想方設(shè)法的不讓你的父親如此的胡來,可是你,到目前為止,我感覺怪怪的。”
“他到死都沒有去看一看我的媽媽。”
“你這是什么意思?”
“呵呵……”她的笑容再次浮在了臉上,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刻,我恐慌了,叫到:“你……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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