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反擊和回憶

　　馬彬忽然抬起頭來，他盯著文哲的眼睛，道：“不可能，我侄女早就死了！就在你殺了她父親，抓住了我之后！她早就死在了醫院里了！”

　　“嘖。”文哲眨了眨眼：“不知道是誰告訴你的呢，但她確實活著。”文哲又吐了口血，聲音越發虛弱得不可聽聞。

　　“我憑什么相信你？”

　　文哲笑了笑：“你連一個要死的人最后一句話都不愿意聽一下嗎？就算只有一點點的可能，難道你要讓你的侄女流落在外？”

　　文哲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真的已經快要不行了。馬彬握著**，怔怔的看著文哲，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抬腿走向文哲，蹲到了文哲的身前。

　　“你要是說出來，我這一*一定會很準。”

　　文哲滿嘴的鮮血，費力的湊向馬彬的耳邊，勾起了嘴角：“抱歉，她確實是死了！”

　　馬彬悚然一驚，頸后汗毛豎立，他的**頂上了文哲的胸膛！

　　“呯！”

　　一聲*響，終于驚起了幾家微弱的燈光。

　　文哲靠在垃圾箱上，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看著眼前捂著脖子驚慌失措的馬彬笑了起來。程興敲碎的那一地酒瓶碎片早就被他偷偷的握在了手中，割斷了束住雙手的繩子后，他無法站起身子，只能將馬彬誘騙到跟前，一擊割開了馬彬的大動脈。

　　馬彬終于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他捂著脖子，嗬嗬的說不出話來。他睜大了眼睛看著文哲，文哲卻難以再看見他。

　　視線逐漸模糊，文哲仿佛看到了十四年前的那一幕。

　　......

　　興安工廠4號廠房，那是一場很平常的抓捕。嫌犯沒有理會鳴*警告，反而掏出了身上的土制**。文哲沒有任何猶豫，一**撂倒了眼前的**，看著他帶著一臉的眷戀與傷懷倒在垃圾堆里。另一個光頭轉身要逃，他冷酷的舉*，這時，身邊傳來一個聲音。

　　“不許動！”

　　文哲轉頭看去，看到的是自己的搭檔盧衡云的*口。盧衡云復雜的看著自己，眼里有一絲掙扎。

　　“對不起，我老婆在他們手上！我不能讓我兒子沒了媽媽。”

　　“難道你要讓他沒了爸爸？”文哲余光看到光頭已經沒了身影。

　　“我，我不清楚，但我想救我的老婆！”盧衡云的*口有些顫抖，卻沒有移開。

　　“文隊，你們這是怎么了？”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一個警員押著逃走的光頭出現在廠房的門口，他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意識到不對的他立刻想要通過對講機報告這一事態。

　　“呯！”

　　那是一聲很突然的*響，警員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帶著一絲不解緩緩地倒了下去。就連一旁的光頭都有些驚訝。

　　盧衡云同樣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和手里的*，他愣了愣，茫然的轉頭看向文哲。

　　愣了好一會兒，他才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搖著頭道：“我做錯了事。”他頓了頓：“我殺了一個不該殺的人。他們也都被抓住了，那些人不會放過我的老婆，兒子也不會想看我出現在監獄的樣子。文哲，我們朋友一場，不要讓我兒子覺得我是一個懦夫。”說著，他甩開了手中的*。

　　看著盧衡云扔掉了**，文哲松了口氣，正當他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盧衡云突然朝他撲了過來，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警*，文哲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盧衡云已經帶著信任的目光，將*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呯！”

　　一聲*響。

　　“事情就是這樣，我沒能看清那道闖出來的人影，直接開了*，最后才發現那是老盧，這都是我的失誤，我愿意接受任何處分！那位警員是被罪犯用老盧的警*殺死的，那個罪犯也已經被我擊斃。”文哲一臉平靜的向局長報告著這次事件。

　　局長同樣平靜的看著他，過了很久，忽然問了一句：“值得嗎？”

　　......

　　值得嗎？文哲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想到了仍然趴在地上的程興，覺得自己沒有辜負老盧的信任。哦！對了，還有他那個漂亮的媳婦兒！嘖，就當是你們的結婚禮物好了！

　　文哲想要笑一下，卻發現自己失去了面部的控制權。切！真是窩囊，他這樣想著，突然渾身一輕，一切歸于黑暗。

　　永遠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