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也不是,你面前的飯已經涼了,用不用我給你熱熱。”
“能免費換一碗嗎?”
“能。”
“這…”
“旋即,老板把那一碗端走了。”
然后老板回來,手里拿了幾張紙,然后跟我說:“我們這個店今天就打烊了。”
“老板,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同性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把那幾張紙遞了過來,標題赫然寫著《斷夢人》,然后有一個題記,上面是莫泊桑的名言:生活就是哭泣、抽噎和微笑,尤其以抽噎占統治地位。”
開頭這樣寫道:“如果世界一片安寧、和諧與正義,公平而友善,與之相對立的存在都消失了,自覺于秩序中,自在的享樂在生活里,所謂的命運在我們的智慧中妥協,短暫的疾病和痛苦,更長久的是安然地面對死亡,這樣世界的秩序由人自覺維持,沒有警察機制、不存在司法體系,如果給你一個這樣的世界,你,敢去嗎?”
后面說了他的經歷,曾經是一個漫畫愛好者,想重振中國漫畫業,后來想寫一些東西,也出版過一些文章,之后因為各種復雜的原因放棄了,斷夢在了這間麻辣燙店,也算是一個悲傷的人。文章里說到了道德與法律,你必須選一個,說目的與手段從來就不都是溫和的,目的崇高而優美,手段或會殘忍決絕,目的骯臟而可恥,手段或可隱秘而遮蔽,總之,你想重返人間,你就必須要一種裝扮,或扮演上帝,或扮演撒旦,斷夢之后,你不可能再以人的身份,重返人間!
我看過后,肚子突然叫了,咕嚕咕嚕響,是真的餓了,我說:“老板,我的麻辣燙呢?”
老板表示歉意,趕快端上來,我邊吃邊問:“你為什么就看上我了呢?”
“我不是同性戀。”老板回道。
“呵呵…”
“因為你從那邊的街道走到這里,不到50米,你居然走了一個小時,這奇怪的行為,八九不離十了。”
“我只是一個作者……咳咳,好辣,罷了。”
“您對我的文章沒有看法嗎?”
“有,而且很大,只不過,多到我不知道該從哪說起,所以,我想保持沉默,避免我因為沖動而說錯。”
“呵呵,起碼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就是我文章第一段的問題,那樣的世界,你,敢去嗎?”
“我不敢去,我也不希望是那樣的世界,不論是烏托邦還是老子的小國寡民,如果在那樣的世界里,人們會丟失希望,沒有絕望,何談希望!我曾把自己綁在椅子上,看了一部電影,叫《第七封印》,我數次為自己松綁,因為劇情的哲思性太大,像《浮士德》一樣,沒有耐心是真的看不下去的,看它是我從書店再次失望而歸后偶遇的電影,那個主人公騎士經歷了荒唐的戰爭,沒了生存的意義,在生命交付給死神的前一刻,他把存在交付給了那個黃昏的午后,那個午后每一個人不止經歷了多少,我們在奮博失敗后經歷了多少個醉生夢死的午后,卻從來沒有一個清醒的午后,當我們感受不到快樂的時候,我們卻要固執地追求幸福,癡人說夢!”
“老板,辣椒放多了,謝謝你的貴賓式服務,我建議你開個茶樓吧。這是錢,剩下的不用找了,我要走了。”
“能問您的名字嗎?”
“王謬!”
“能問您最近寫的書嗎?”
“呵呵,《最后一個人》”
“最后一個問題,請問您快樂嗎?”
“短暫的算嗎?”
“算。”
“偶遇您的招待,我現在此刻很快樂,謝謝!我得走了。”
“您還會來嗎?”
“會的。”
就這樣,我趕緊逃離了這里,我怕我多呆一秒鐘就怕讓老板看出來我不快樂,老板文章里有這樣一句話:“我的生活就是在是否自殺的追問與否定中堅持到了現在,我不快樂,從來生無所處,感覺自己就是擁擠人群中孤獨嘈雜的塵埃不知哪天就會被雨水卷成泥,變黑,變暗,然后死亡!”這樣的話語令我恐懼,我是悲觀的,可遇見了比我還悲觀的人,我只能賦予他以活下去的希望,老板已經徘徊到向我這樣一個陌生的路人追問生活的方向的地步了,我不敢因為我的一句話或可會使明天多出來一具尸體,當我走到了十字路口時,我忘了該向哪里走,突然,一輛車開得很快,從我身邊沖過,把街邊的塵土掃到了我的身上,然后嘲笑似地飛馳走過,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等著下一步該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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